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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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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价!”老爷子有些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不觉得掉价吗!这些东西放到网上,买的人有几个懂的?有几个能欣赏的?”

“这是两个概念,”方驰笑了笑,“您就敢说去您那儿的都是懂陶的吗?”

老爷子瞪着他没说话。

“孙问渠觉得艺术这东西并不是只有曲高和寡这一条路可走,”方驰说,“知道的人多了,喜欢人的就会多,喜欢的人多了,懂的人就会多。”

老爷子拧着眉毛冷笑了一声。

方驰感觉他不是想不通这个,这几年孙问渠的想法和做法,老爷子并没有太多cha手,像是接受了,又像是懒得再多说,这次生气也仅仅是因为孙问渠突然就这么gān了,没跟他说。

“伯伯,”方驰又给他倒了杯茶,“无论是这个农场也好,还是在网上卖陶也好,我知道您都是不看好的,但事实就是他gān得挺好的,您不看好也没办法,对吧。”

“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老爷子看着他。

“反正您也没真生气,”方驰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又收了笑容,“孙问渠现在不再仅仅是孙正志的儿子,他是他自己,不是我气您,知道他的人比知道您的人多,喜欢他欣赏他作品的人也比喜欢你的多……”

老爷子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到了桌上。

方驰停了停,把椅子往他那边挪了挪:“他面对的受众跟您的不一样,所以您不能按自己的要求来要求他,这都好几年了,您还没看出来吗?还是不肯承认?”

“不肯承认什么。”老爷子冷着脸。

“承认孙问渠很优秀,比你想像的优秀太多,他一点儿都没有làng费他的天分,”方驰说,“他是一个有商业头脑的艺术家。”

“他也配?”老爷子还是绷着脸。

“他当然配,”方驰笑了,“您不高兴么?废物早就叫不出口了吧?”

“我看出来了,我今天就是来找气生的。”老爷子一扔杯子站了起来。

“别啊,”方驰笑着拦住了他,“您再坐会儿,我去看看菜做好了没,一会儿喝点儿酒。”

老爷子皱着眉被他按回了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方驰出了办公室,又探进脑袋说了一句:“真的。”

“什么?”老爷子看着他。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这个样子,”方驰说,“您肯定也喜欢,这么绷着不难受么?”

老爷子一瞪眼又站了起来,方驰迅速地关上门顺手把门给锁上了,喊了一声:“我马上回来。”

一到周末,进山的,玩陶的,攀岩的全来了,房间有时候都不够住的,都得提前订,厨房这会儿正是忙得不行的时候。

“马上好了,两菜一汤,”厨师看他进来说了一句,“本来想再多做一个,但实在忙不过来……”

“够了,”方驰说,“加司机一共就仨人,吃不了多少。”

出了厨房,方驰的手机响了,程漠打过来的,他接起电话。

“轮胎我给你找到了,”程漠说,“就你说的那种大的,别说躺一个人,就是你俩一块儿躺进去gān点儿什么都富余。”

“你试过了?”方驰问。

“能不能有点儿素质?”程漠说。

“你先说的啊,”方驰啧了一声,“今天能给我拉过来吗?我明天让人装上了。”

“我一会儿直接就叫个车拉过去了。”程漠说。

“谢了,”方驰笑着说,“弄好了请你和肖一鸣过来玩。”

周末事儿挺多的,虽然有服务员,做陶这边有指导老师,攀岩那边有教练,但总时不时还有点儿问题。

特别是攀岩那边,因为刚弄了没多长时间,教练他也没多请,来的人一多就需要他自己上,一到周末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中午陪老爷子吃了个饭,又聊了一会儿,还把孙问渠放在网上卖的那些陶都让他看过了,证明那些东西不完全是迎合市场的商品,老爷子走的时候还是拉着脸,但能感觉得出来没有之前那么不慡了。

也许来的时候也并没有多不慡,打着兴事问罪的旗子来了解一下具体qíng况而已。

方驰觉得这老头儿这把年纪,想让他放下架子不拧着估计没戏,能像现在这样就不错了。

孙问渠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方驰刚从攀岩那边一路往农场大门那边跑过去,边跑边接了电话:“……喂。”

“打架呢?”孙问渠愣了愣,“还是背着我偷人呢?”

“忙得要起飞了,这会儿你过来了我都没时间上你,”方驰说,“亮子叔叔那边完事儿了?”

“嗯,”孙问渠说,“我还多烧了套杯子,你不是要个喝巧克力的杯子么。”

“是你要,别说是我,我拿个碗就能喝了。”方驰说。

“是你开的口啊,你让我做的。”孙问渠啧了一声。

“那不还是因为每次你都嫌弃那个碗吗?”方驰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回来?刚老师说没有陶土了。”

“在路上了,”孙问渠说,“我带了土。”

“还多久到?”方驰赶紧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跑到大门看到了拉轮胎的车,老远就打着手势让工人马上卸车。

“还得有一阵儿,晚饭前到,帮我煮点儿粥吧,皮蛋瘦ròu粥,不要瘦ròu,要ròu沫。”孙问渠说。

“你直接说皮蛋ròu沫粥就行,”方驰说,“我一会儿帮你煮。”

挂了电话之后,方驰之前叫出来的几个服务员过来了:“小驰哥,这个轮胎也要藏起来吗?”

“藏,”方驰一挥手,“还是藏老地方,明天一早工人过来,你们带着拿进山去,盯着他们装好,我给了图纸的。”

“没问题。”几个服务员马上过去把这个一人高的大轮胎推着顺小路往农场后面绕了过去。

“孙老板看了不知道得有多开心啊。”一个服务员小姑娘跟着出来看了看。

“保密就行了你们,”方驰说,“等他看过以后你就可以上去玩了。”

“哎,小驰哥,你说,孙老板看了之后会不会觉得,哎呀这地方不错,也合到到农场里去算一个娱乐项目吧?”小姑娘问。

“他敢。”方驰说完又往厨房跑过去。

孙问渠对粥的要求非常高,必须一粒整米都看不见,现在就得煮上,才能在他回来的时候弄好。

“真难伺候。”方驰一个人在单独的小厨房里忙活着。

小子不知道上哪儿钻了一身糙屑地进来了,厨房门边趴着。

“老狗,”方驰拿了一个jī蛋剥了给它吃了,“今天jīng神不错啊,还去钻糙堆了?”

小子忙着吃jī蛋,没理它。

“你一会儿也喝点儿粥吧?”方驰摸摸它的头,“你看你脸都白了,再过两年该变成萨摩了吧?”

孙问渠一回来就先回了房间洗澡。

方驰让服务员把他车上带回来的土拿走之后也上了楼回了房间,一进屋就把身上的衣服都扒了,直接推开浴室门挤了进去。

“你不说现在没空上我吗?”孙问渠刚开了水,正冲着,转过头瞅了他一眼。

“是没空上你,摸几下舔两口的时间还是有的,其实主要是怕你累了,这一忙好几天的。”方驰从身后搂住他,在他肩膀上舔了舔。

“我觉得你比我忙啊,”孙问渠反手在他脑袋上抓了抓,“打电话总有一两个不接的。”

“有事儿呢,”方驰嘿嘿笑了两声,“要没事儿我还会等你打过来吗,早给你打过去了。”

“忙什么?以前也没这么忙啊,感觉这一个月你特别忙,之前还玩失踪。”孙问渠往后靠着他,仰头枕他肩上冲着水。

“说了是陪奶奶去镇上了,”方驰吻了吻他耳朵尖,舌尖顺着他耳廓轻轻勾划着,手慢慢往他小腹上摸过去,“过两天我们进山休息一下吧,今年太累了,我同学里就我一毕业就忙得跟狗似的,程漠和肖一鸣前阵儿还出去旅了个游,简直气死我。”

“嗯,”孙问渠笑笑,“我让你先找个俱乐部实习一下的,你自己不愿意啊。”

“你都说要弄攀岩了,我还能不来吗?”方驰说,“我要不来你还得现找人,万一再找个长腿小鲜ròu……”

“你现在也还是很新鲜的,”孙问渠背过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抓住了他正往下摸的手,“你不是怕我累么?”

“你……需要放松一下么?”方驰笑了笑。

“你帮我么?”孙问渠转过身往墙上一靠,眯fèng了一下眼睛。

“嗯。”方驰压过去吻住他,细细地纠缠之后慢慢往下,下巴,脖子,锁骨,胸口……再到小腹,舌尖在他小腹上轻轻点了点。

孙问渠仰了仰头,听到他细微的一声叹息之后,方驰在他腰上摸了一下,继续往下。

农场是孙问渠在方驰大二的时候开始弄的,不过孙问渠很懒,还要求很高,所以弄弄停停地折腾了挺长时间才开始正式营业。

从那时开始他一放假就回过来帮忙,到他毕业开始弄攀岩的事儿再到现在,他感觉两个人一直在忙个不停,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现在事qíng慢慢都顺了,农场的项目也全都步入正轨,他才开始有工夫琢磨这件想了很久的事。

轮胎已经弄进山去了,工人安装好了,服务员还拍了两张照片给他,看上去还挺不错的。

方驰一早起来做了早点,又把卧室里花瓶里的花都换了,过去推了推还在chuáng上躺着的孙问渠:“起吧,今天带你进山玩。”

“今天?”孙问渠翻了个身。

“今天没什么预约,人少,”方驰说,“你难道还想等周末才去吗?”

“行吧,”孙问渠打了个呵欠坐了起来,“先说好,我不爬山,绕着山遛达两圈还成。”

“不用爬山。”方驰笑笑。

进山的路村里出钱修过了,比以前要好走得多,来的游客也越来越多。

不过方驰带着孙问渠顺着新修的路走了一段就拐上了小路,还是条被杂糙都盖掉了的小路。

“去哪儿?”孙问渠看了看四周,“我在这儿好几年都没发现这儿还有这么一条路呢?”

“往前一点儿就是以前我们走过的路了,往这边不是能走一段好路么,”方驰拉住他的手,“这边坡度小,也不用爬什么山。”

“去哪儿?”孙问渠继续问。

“去……”方驰笑了笑,回过头,“我有东西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