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2019年10月1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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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寒泷躺在床上不禁感慨还是自己的家好,虽然成成是烦了一点,但至少没嫌弃他,量体温这些环节都少了,还能无限制地活动,不需要闻这些难闻的消毒药水味儿!只不过是要求他喝了一些药罢了,忍几秒钟也就过去了。

所以第二天程寒泷很早就赶回家了,他打开门,看到的就是窝在沙发上睡的成成,茶几上摆着一碗没喝的中药,成成的手里还捏着一把勺子。

程寒泷轻轻地拍了他一下,他一激灵就醒了。朝着程寒泷说:“哥,你回来了,赶紧喝药吧!”

程寒泷望了望茶几上的药,问成成:“你一直等到现在没去睡觉?”

成成的眼睛还有点睁不开,“恩”了一声,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程寒泷顿时后悔自己不应该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让成成坐在这里等了一宿,他想把成成叫醒,让他去屋子里再睡一会。想了一想,算了,还是把他抱过去吧!虽然已经长这么高了,但还是这么瘦,抱着应该没问题。

结果问题还真的发生了,程寒泷抱成成的时候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烫,不会是昨天晚上着凉发烧了吧!这在平时没什么,发生在这个时候可了不得。

程寒泷赶忙拿来体温计,一量,妈呀!38度5,程寒泷手都有一点儿发抖,得赶紧医治!程寒泷刚拿起电话,猛然间想起来绝对不能去告知医生这里有高烧的病人,说不定马上就会隔离治疗了,那时候没病都兴许招出病来。

程寒泷冷静了一会,仔细想了想平时自己生病或者看电视都是怎么治的。他先找了一些退烧药,让成成吃下去,成成吃药的时候便醒了,看着程寒泷不理解他在干什么。

程寒泷安慰他说:“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发烧。”

成成一听这话赶忙推程寒泷,要他离自己远点,怕自己会把他传染上。程寒泷不顾他的阻拦,又给他放了块冰毛巾放在额头上,旁边放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就躺倒成成身边抱着他,又盖了一层薄被子。

“哥,你干什么啊?会招上你的。”成成着急不已。

“别吵,出点儿汗就好了,我这样抱你你能快点好。”程寒泷又抱的紧了些。

“哥,我自己也能好。万一是真的呢!你快走吧……”成成急的都有些想哭了。

“哪那么容易就得上,你瞧得上非典人家非典还不见得相得上你呢!别说话了,你再说话我就把你嘴给你缝上。”程寒泷故作恶狠狠地说。

此时成成已经出了一些汗了,他看这程寒泷近在咫尺的脸,感觉自己此刻就是最幸福的人,昨天晚上还因为等不到他而难过得要死,今天就被他这样抱着,成成觉得就这样得了非典也值了。

下午的时候,成成的烧就全退了,被子里都被汗打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程寒泷的还是成成的。成成病好了又开始生龙活虎了,并更加坚信自己能够这么快好都是平时喝中药预防的好,监督程寒泷喝药的工作做的更严了。

程寒泷面对着那泛着油光的浓黑色药水和成成那恳求的目光,觉得自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如不让他这么快好了,给他点儿教训,也让他不要这么自以为是。但是这终究只是想想而已,若真是为了这事儿让他再多吃点儿苦,程寒泷还是有一点儿不舍得的。

恩赐

第一卷:成长

第三十一章

程世感觉自己真的老了,以前一直没有这种意识,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年可以做梦,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情做很多事。可以忽略很多自己原本不想要的。就像曾经的那段婚姻。

如今的程世已经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而且他已经到了可以决定自己命运的年龄。这也就宣判着他的衰老。衰老的标志就是程世变安分了,与曾经一天到晚吃喝嫖赌,纵欲淫荡的程世相比,如今的他已经学会老老实实坐在一个地方静静地喝他的名酒,抽他的名烟,看着他的名男人。

从程寒泷的母亲再婚的那天起,厉中信感觉程世就死了,他绑着程世,轻易地制服了他,没有让他去继续破坏别人的生活。不是他厉中信突然发了善心,只是他不想程世再受到伤害。

厉中信在外里是一个神话般的人物。少年成才,只身一人来到北京就敢一个人闯出他的天下。什么规范,什么定理,到他身上统统不奏效。可内里却是一个感情正常的人,而这个感情正常似乎只限定在程世身上。从程世23岁跟着他,到如今双方都已经是人到中年,厉中信仿佛从来没觉得自己对程世的态度发生过改变。

就算他知道那天绑不住程世的心。

就算他知道日后程世一定会报复他,不是表面的干一架,而是真正的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他还是这么做了,就因为一个简单却无法说出口的原因。

厉中信第一次见到程世的时候,他已经打出了自己的天下,那是他就对程世说:“程世,你入了这个道,就别想唧唧歪歪搞一些有的没的,在这里,所有原来没的,都将会有;所有原先有的,也将会没。”可是从说话的那一刻起,厉中信就自己先背叛了这条自己定的原则。

他以为自己不需要任何感情的陪衬,从小就没有,长大也不稀罕。他以为有时候自己心情来了什么东西都是他呼之即来的,哪怕现在他要一个人对他的爱,兴许几天就可以让一个女人或是男人对他死心塌地。

他没觉得自己缺什么。可一见到程世,他就发现自己开始想要一些东西了,这些东西是他原本不屑的,结果程世居然敢不给,死死守着,于是厉中信开始用一些手段牵制他,不给可以,我不会死皮赖脸地去要,但是你不能给别人,如果你非要逆着我,我宁愿摧毁你,把你训练成一个什么也不想要的人。

厉中信第一次把程世脱光绑着他,是因为他总是偷偷拿走厉中信的那把宝贝枪,厉中信扒掉他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有的人的身体是可以夺去别人的呼吸的。于是他变态地喜欢上了欣赏这具身体和程世脸上欲放抗却无能为力的表情。

他见过很多别人在自己面前裸体的种种表现。青色的,羞耻的,热情的,可看了程世的就觉得原来自己看的那些都是做作的,都是加了一些情欲和思考了之后做出来的反应,只有程世的表情是原生态的。他把那把跟了他很多年的手枪送给了程世,只有历中信自己知道,那把枪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事过之后程世依旧不长记性,屡绑屡犯,殊不知自己反倒和了厉中信的意,成了主动送上门的美餐。

程世从没挨过厉中信的打,有时候他见到一些血腥的场面还纳闷为什么自己从来没体验过这种惩罚,比起被别人脱光了羞辱,程世反倒更喜欢痛快一点的。但是他的梦想最终还是破灭了,厉中信绝对不会让别人去选择惩罚方式。

厉中信记得程世来的第一天对自己说的话:“我不想干活,我想一边打架一边过瘾一边就把钱挣了。”

厉中信当时就笑了出来,他竟然幼稚到把生活和电影定义到一起,认为光靠抢就可以过上风光的生活。不过你想要品尝那种生活,我就先让你做几天美梦,陪你玩几天,然后再教会你真正的道路应该是如何走的。

于是厉中信拿来很多闲钱来构筑程世心中的那个海市蜃楼,却没想到这个美梦厉中信让他作了十多年都不愿意叫醒他。就算日后自己对程世的纵容都到了世人皆知的地步,厉中信也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多过头。

历中信深深记得程世当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程世戴着一顶小帽子,满脸的阳光,伪装出来的痞气在历中信面前显得幼稚可爱。厉中信有一种想要把他弄灰暗的冲动,终于有一天他如愿以偿了,他又开始怀念程世最初的阳光。

但是这个方程式只能从前推到后,却不能反过来推,不管是阳光或是灰暗,程世身上都带着符合那种风格的美,这种美打破了厉中信的很多承受底线。

他还记得程世第一次打架弄得鼻青脸肿然后兴奋地朝自己要赏来的情景。就像一个街头小流氓,小混混,甚至还带着一点儿书生气。他那时从不隐藏自己的心情,想什么就马上表现出来。若是他对厉中信不满,他也可以马上挥拳就上,不管日后是不是要被大卸八块。

程世曾经对厉中信说:“我也努力过,过平常人的生活,有自己爱的人,然后没事就看看书。我喜欢看书,我甚至还会作诗,如果忽略我的作风问题,在学校我就是一个才子。”

厉中信马上说:“那你给我作一个!”

程世想了想,对着月亮就来了一首煽情的,念完了之后还加了一句:“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它的好的。”

厉中信当时什么评价也没给,其实他都懂。

程世爱上了巩志,一个男人,他自己不知道,他以为那就是兄弟之情,以至于当巩志爱上当年的程寒泷的妈妈,他都觉得自己无法忍受的原因是因为巩志没有和他去分享兄弟该分享的一切。

他不愿意看见巩志和女人在一起,他就这样唯一一个朋友,任何人也不能抢走。如果巩志一定要和她在一起,那么程世就干脆抢了他,这样巩志就还只有他一个朋友。

等到他明白自己曾经是爱上了巩志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这段感情早已成为过去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巩志是个普通人,就算知道了程世的这种畸形的爱给的最多的也就只是宽容。

但是现在程世不爱了,其实他早就不爱了,他只是在为年轻时候的那段感情耿耿于怀。他记的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和过节,而那一直刻骨明细的爱就被这种东西和时间给腐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