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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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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一声,光刃过处,蜡烛全部燃起,整个房间顿时被笼罩在柔huáng跳跃的火光里,熏香蜡烛燃烧的气味,和冰块的寒气jiāo织在一起,房间里顿时变得雾蒙蒙的。

谢槿知都看愣住了。

应寒时微红着脸,低下头:“小知,这是你们地球女人喜欢的吗?下次……如果你愿意跟我去野外,我可以点更大的火。”

谢槿知:“哦……”

原来……这就是他以为的冰火两重天啊。谢槿知噗嗤笑了,搂着他的脖子:“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应寒时眉目舒展,眼睛也更清亮:“那我……开始了。”

“嗯……”

一室缱绻,一室温柔,一室……冰火两重天。

——

而那厢,庄冲的家中,那个同样kingsize的大chuáng上。

原本,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很激烈也很甜蜜。

直视紧要关头,庄冲突然对面颊通红意识迷醉的老婆说:“等等,媳妇儿,我拿个东西。”

他跳下chuáng,变戏法似地拿来了冰块,然后红着脸,靠近:“媳妇儿,我们试试冰火两重天?这个尺寸刚好合适你。”刚想往里送,老婆怒不可遏,一脚把他踢下chuáng:“你个臭流氓!神经病啊你,一个月都别想了!”

第143章外传闻说双溪chūn尚早(1)

☆、第143章外传闻说双溪chūn尚早(1)

晚霞朵朵,流火般缀在天边。天空就像是被烧透了,碧蓝中透出明媚的红。深chūn时分,路边每一片树叶,都显得清绿饱满,溢出一点点香气。

冉妤百无聊赖地走着。一天天这样上班下班,没有半点波澜,当真是无聊。

其实吧,她昨天去相亲,也见了个传言中的“高帅富”。人家的确也高,一米八几,就是身材竹竿了点,看起来很“平面”;的确也富,据说他爸名下有好几个养猪场,随便一个养猪场就能养活好几个冉妤;至于帅……长得也算是细皮嫩ròu,五官也周正,完全不象养猪场少东。可是一坐下来,那人就叨叨叨,叨叨叨,说结婚了女方就要在家当全职主妇啊,一定要生三个孩子啊,他很想要温柔乖顺的妻子啊……冉妤当时听得就头大,脑海中已浮现个猪圈,把自己装在里面的画面。

后来吃完饭,少东还邀请她去酒吧坐坐,言语肢体间颇有暧昧之意。冉妤也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想猪就猪吧,她的人生目标本来不就是找个高帅富,过上米虫的生活吗?可是临到酒吧门口,她实在是狠不下心,借口有事终于还是跑掉了。

相亲就是抱着明确目的耍流氓,可冉妤既想耍流氓,又想做等待王子的公主。其结果,自然是流氓耍不成,公主越来越饥渴。

唉……

下班的路上,她要穿过个公园,去坐地铁。此时暮色渐渐浓了,公园里人不多,很静。她走过一条石板小路,看见树丛中的石凳上,坐着个男人。

男人的身上非常脏,头发也黑黑油油的,有股味儿。但是他给人的感觉有点奇怪,冉妤多看了两眼,发现是因为他坐得很直,双手也平平地放在膝盖上。完全不象其他流làng汉颓靡懒散,看起来非常淡然处之。

察觉到冉妤的注视,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对于这种人,冉妤向来躲得远远的,立刻快步走掉了。

这天晚上,冉妤躺在chuáng上,脑海里总是浮现一双眼睛。棕黑色瞳仁,似乎比普通人颜色更浓重。

有些人身上是有气场的。譬如谢槿知,清清冷冷的,却像是对任何事都心中有底。跟她在一起,冉妤就会觉得很安心。譬如应寒时,气场就更凸显了,清风明月,温润孤绝。你站在他面前,就有种被那淡淡光芒笼罩的感觉。

庄冲和馆长,没有任何气场。

可是,一个流làng汉,为什么会让她觉得气场qiáng大,印象深刻?白天两人对视的一刹那,她竟然感觉到心脏一紧,就像被野shòu盯住了。

——

第二天下班,冉妤走了相同的一条路。手里还提着个小塑料袋,里面放着一块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她的动机和心qíng难以形容。有点好奇,有点紧张,有向人施舍时的那种满足感,还有不循规蹈矩的冒险快感。因为对方明显是个英俊而野xing的男人,却也是泥糙一样的社会最底层。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大概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因为男人那张堪比杂志男模的脸。

冉妤走过花丛,走入那条僻静的小路。

今天天气yīn沉些,几枝树梢下,男人单手搭在额头,躺在石凳上睡觉。旁边恰好走过另一个流làng汉,捡起地上不知谁扔的半个包子,大口吃掉走远了。男人却似乎并未察觉,躺着没动。

他……不跟别的流làng汉抢食的啊。冉妤暗暗地想,不知道她把水和面包留在旁边,他会不会吃呢——其实冉妤今天所谓的“冒险”,也就是丢下东西,然后跑掉而已。但就这么点事,也足以让她这种良家妇女,心底的那一撮小火苗躁动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男人突然睁开眼睛,她吓了一跳,站住了。

四目凝视,两人都没说话,也没动。有一片树叶,从他头顶飘落,落在了他胸口那辨不出原本颜色的衬衣上。

虽然脑袋依旧黏稠得像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林对眼前的年轻女人,是有印象的。这几天他流落街头,这个星球这个城市的人,对他都是避而远之,令他心头隐隐生出几分怒意,但是按耐不动。因为他还没把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想清楚。

这个女人,昨天也是在这个时候经过。一看到他,就露出兔子一样受惊的眼神,有点可笑。但她的目光中,又有几分清澈的探究。那双黑宝石一样剔透明亮的眼睛,他记住了。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她。

林的目光沿着她的脸下移,落在了她手里的面包和水上。挺直的长鼻梁,鼻翼微微翕动。刚才,他就是闻到食物的香味,才睁开眼睛。现在,她就站在他脚边,那香味更加往他鼻子里钻。他听到空空dàngdàng的肚子里,一连串略急的叫声,gān涸许久的喉咙,也越发的烧。他不动声色地吞了一下口水。

但这小动作却被冉妤注意到了,因为他那笔直的脖子上,极有男人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有点想笑,但又莫名不敢,然后她不知道,就是这么一刹那,林却已拿定了主意。

身为一国之君,他即使饿死,也绝对不会去乞讨。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怔。

一国……之君?

然而肚子叫得更响了,林就暂时按下心头疑惑,不露声色地注视着冉妤。

他决不会去乞讨,也不会偷。

但是他可以抢。

掠夺乃帝王本xing,坦然为之。

他站起来。

冉妤这才发现,他比她想像的更高,至少有一米九了,她才到他的胸口第三颗纽扣。男xing躯体带来的压迫力太大,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给我。”林淡淡地说。抢这样一个女人的东西,他心中还是有点讪讪,甚至懒得动手。

然而大概是因为他的嗓音太低沉磁xing,眼神又太深邃,暮色照在他的身躯上,又太过硬朗英挺。明明是命令式语气,却被心中小鹿乱撞的冉妤,听成了疑问句:“给我?”

他问,是不是给他的。冉妤轻咳了一下,脸也有点烫了,把塑料袋递过去,语气淡淡地:“嗯,我这个人,最喜欢做好事了。”

林静了静。

接过塑料袋,撕开包装纸,三两口就把面包吃完。然后拧开矿泉水,抬起头,汩汩汩就喝了起来。冉妤睁大眼,看着他一口气喝掉一整瓶,然后把瓶子和塑料袋往旁边垃圾桶帅气地一丢,抬头再次看着她。

“你可以走了。”林说。

冉妤愣了一下,看着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居然一副大爷的姿态。

“喂,你难道都不跟我道声谢吗?”冉妤喊道。

林睁开眼,瞥她一眼,说:“明天,继续送食物和水过来。”

冉妤:“……”

——

冉妤觉得,自己就是碰见了一个神经病,一个无赖!好心施舍他,居然被他赖上了,明明是个流làng汉,却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让她继续送吃的?她有病才会听他的话!

……

次日傍晚。

冉妤拿着一大包达利园派,慢吞吞地走在公园里。她给自己的解释是这样的:谢槿知经常教育她要做好事,现在她既然做了,就要有始有终而已。而且,就当是给自己行善积德,这样她始终不旺的桃花运,说不定就会变好。

他果然还在原处,这回连起身都懒得起身,只看着她。冉妤把派丢到他身上,他依旧没道谢,接过就吃。看他把一整包都吃完了,冉妤才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

第一天,面包;

第二天,达利园派;

第三天,小炒ròu盒饭;

第四天,jī腿盒饭;

第五天,肯德基全家桶;

……

冉妤觉得,自己这些天,真的就跟犯病了中邪了一样。每天准时去投喂那个男人,看着钞票一张张飞走。她总是跟自己说今天一定不去了,可每到下班铃响,她就坐不住了,心中那撮小火苗,仿佛又野野的燥燥的,烧了起来。她问自己,冉妤,你到底是要闹那样?你的人生目标是被高帅富娶回家,当宠物一样呵护娇养一辈子。现在呢?这个空有皮相、穷困潦倒的流làng汉,都快被她包养了……

她的人生,绝对不该是这样的啊!她要被包养,不要包养男人啊。

终于,在连续投递了两个星期后,谢槿知从外地回来了。她一回来,冉妤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这天下班时,跟谢槿知去逛街,逛着逛着,天就黑了,然后顺理成章、理直气壮就坐渡轮回家了,没有经过那个公园。

冉妤的家在江对岸,一个有些年头的单位小区。父母都在外地,她一个人住。夜色又深又静,路灯打在香樟树上,在地面投she出片片剪影。她走得有点慢,有点心不在焉。等上了楼,摸出钥匙,一跺脚,声控灯亮了,她看到家门口的楼梯上,坐着个人。

冉妤的眼睛都看直了,心也吓得怦怦地跳,深呼吸几下,镇定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的双手搭在膝盖上,因为身材太高大,腿太长,坐在楼道里显得非常局促。他抬起头看她一眼,然后站了起来。空间这么小,冉妤一下子被他bī退到墙角,有点战战兢兢。他的手按上她身旁的墙壁,语气不太好:“今天为什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