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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不免双颊绯红,却又一想,便说媒哪有沈掌柜来的,暗暗松口气,如今她早不想寻婆家嫁人了,就她这个命,嫁什么,没得害了人家,从跟明彰退婚那天起,时潇就打定了主意,这一辈子就跟着她爹相依为命的过了,再不想旁的。

沈掌柜见宝柱拿着提盒出来,才笑眯眯的道:“今儿这小炖ròu不是娟子丫头要的,是定王府的小王爷,说早上吃了你烙的jī蛋葱花饼,心里头想着有来有去才是,特意问了我,听见说你爹喜欢我哪儿的小炖ròu,便使我送了来,给你爹添个酒菜儿,也给小子们打打牙祭。”

时潇听了一皱眉,怎么又牵连上叶家那个小霸王了,待要拒绝,瞥见宝柱嘴上来不及擦gān净的油光,只得叹口气道:“您这话可是从哪儿听来的,今儿早上是烙了葱花jī蛋饼,给这几个小子吃了jīng光,并不曾给旁人,想是您听差了也未可知,这小炖ròu我可不能白要,您老稍等会儿,我进去给您拿钱。”

沈掌柜一听忙拦着她道:“时丫头莫急,若不信问问柱子,小王爷说是黑胖脸儿使右手的小子给他的,可不是柱子吗。”

时潇一愣,回头忙去寻柱子,见那小子都蹭到院门边儿上了,就知道这事儿错不了,唤声柱子:“你回来姐姐问你,早上你折回来提着葱花饼做什么去了?”

柱子见自己跑不了了,只得回来嘻嘻一笑道:“那个是娟姐儿让我给小王爷送过去的,说为了答谢小王爷昨儿收拾了郭大宝。”

沈掌柜道:“真真好心做了坏事,小王爷吃了你送去的葱花饼,这一天就没断了跑茅房,拉的脸色青白,人都软了,这会儿路也走不得,正在我那回chūn楼的雅间里头歇着呢,瞧那意思都拉脱魂儿了,得了,我哪儿还忙着呢,就不坐着了,赶紧得回去招呼着,那位小爷要是出个好歹儿,我那买卖也就甭gān了。”

说着话儿,站起来麻利儿的走了,等时潇回过神儿来,人早出了院门,时潇看着宝柱不言声,宝柱给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挠了挠头小声道:“就是娟子姐说,那小王爷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天在咱家大门口蹲着,怕我们都不再,时姐姐出去吃了他的亏,就想了个招儿把他弄走,其实我就撒了一点儿巴豆,谁想他那么禁不住。”

一点儿?时潇没好气的道:“那一包可是我从寿仁堂买回来的,上月里你积了食,我就挑了指甲盖儿那么点儿,给你泡水喝下去,你那一天拉了七八回呢,如今我那一包都没了,他吃了可不要出人命的,他是王府的小王爷,真有个闪失,咱们这院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不着好儿。”

宝柱听了却不怕:“可娟子姐说他不是好东西,心里头冒坏水的惦记着时姐姐呢。”

时潇叹口气道:“他那种人,做什么事儿能有长xing,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罢了,他惦记他的,姐姐不搭理他,过几日觉着没意思,也就丢开了,却这么一来,于qíng于理,姐姐都得去瞧瞧他,好歹的陪个礼儿,也省得他记恨咱们,不怕别的,就怕后头有大麻烦呢,行了,这些事你不懂,锅里有我中午贴的饼子,下头是米粥,灶台下埋着火呢,你拨开添两块柴进去就成了,姐姐去去就回。”

宝柱忙道:“我跟姐姐一起去。”时潇瞪了他一眼:“你去做什么,回头他见了你,恨上来打你一顿怎么办,你别管了,姐姐是女的,听见娟儿姐说,那小霸王虽混,倒从不打女人,我去与他陪个不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说不准就过去了。”说着,把自己腰上的围裙卸下来,略整了整裙子,出门往回chūn楼去了。

回chūn楼二楼德尔雅间里,自从从沈掌柜来回了话儿,叶驰就趴在窗户上,巴巴望着那边儿井水胡同,眼珠子都不舍得错一下,心里头琢磨,他媳妇儿听了老沈头的话会不会来瞧自己,若是她不来,自己是不是再让老沈头跑一趟,要是还不来,自己是不是gān脆过去算了,过去寻个什么名目呢……

心里头翻来覆去就这点儿事儿,把左宏整个撂在了一边儿,左宏那茶水都喝了三壶,肚子饿的叽里咕噜直叫唤,可叶驰就是不让他叫吃的,说既使了苦ròu计哪能大吃大喝啊,等他小媳妇儿一来岂不露馅儿了。

把左宏给郁闷坏了,正琢磨自己要不去旁边儿屋,先叫碗阳chūn面垫吧垫吧呢,这挨饿的滋味真不好受啊,就听叶驰忽的回过头道:“你快着出去,要不回家,要不到别的屋躲着,我媳妇儿来了。”

一边儿说,一边儿冲左宏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左宏更郁闷了,心说,自己怎么就混的这么讨嫌了,虽郁闷可也不敢坏叶驰的好事,走到门口却忽想起昨儿那悍丫头,坏心的探进半边身子来道:“我说哥哥,您这苦ròu计可整不成真事,着什么急啊,既来了,兄弟也不能这么回去,下头给哥哥把风去,万一昨儿那悍丫头找过来,也能替哥哥抵挡一阵儿……”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明儿V,V当日三更,欣欣向荣也不废话了,专职写手,就靠写文活着,亲们有能力的尽量支持一下正版,没能力的,欣欣也不怪,只求盗文的能暂缓两天,谢啦!

☆、第26章

“得禄,得禄,你小子瞅什么呢,快着给爷拿面镜子来,爷得照照。”得禄找了一圈也没找着镜子:“爷,没镜子,要不奴才把那边儿的水盆给您端过来照照得了。”

“那还他妈等什么,快着点儿,我媳妇儿可要上来了。”

都这当口了,得禄真不知道爷还照个什么劲儿,可听爷这声气儿,真不敢逆着,忙把角落上的铜盆端了过来。

叶驰对着里头的半盆水一照,吓了一跳,指着里头一张青白的脸道:“小爷怎么成这德行了,这让我媳妇儿瞧见,还不得吓一跳啊,回头看不上爷,爷找谁哭去啊!”

得禄眼都直了,心说爷这怎么就中邪魔了呢,那丫头根本也没瞧上爷啊,却也得好话儿劝着:“爷,您拉了一天,得亏是您这身子骨健壮,要是换个人,这会儿弄不好都得准备后事了,再说,爷你不是使的苦ròu计吗,样儿越惨越有用,您这样儿那姑娘一瞧,肯定得愧的慌,这一愧的慌,说不准就心疼了。”

叶驰一琢磨,是啊,自己今儿使的可是苦ròu计,就得惨点儿,这么想着,挥挥手让得禄把水盆端回去,瞄了眼窗户外头眼瞅走到回chūn楼大门口的时潇,不知想起了什么来,冲得禄嚷嚷了一句:“你去给小爷找chuáng被子过来,快着点儿,耽误了爷的大事儿,爷一脚踹不死你。”

得禄没辙啊,忙着跑到后头寻了掌柜的抱了chuáng被子过来,依着叶驰的吩咐盖在他身上,这通折腾完了,时潇也进了回chūn楼。

时潇进回chūn楼的时候,左宏就在不远的窗户下把着门坐着呢,让后厨先给他下了碗阳chūn面,正搁哪儿西里呼噜的吃呢。

左宏今儿可饿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挨饿,以前吃饭挑挑拣拣,滋味儿差一点儿都不成,今儿这碗平平常常的阳chūn面,吃的别提多香了,跟他那一身非富则贵的行头忒不搭调,加上未到掌灯时分,回chūn楼里有些暗,时潇进来的时候真没认出来窗户下的是谁,还以为是外头扛活的苦力巴,来回chūn楼解馋的呢,那láng吞虎咽的劲头,跟饿了八天似的。

沈掌柜也有点儿囧,心说,这位爷可真不顾形象,却忙着迎了时潇进来,还故意装作不知的道:“时丫头怎么过来了,莫不是今儿那小炖ròu不够火候?”

时潇摇摇头道:“我是来瞧瞧小王爷的,他在哪儿呢?”

沈掌柜的听了,似是而真的叹了口气道:“小王爷今儿可受老罪了,人都拉脱了形,这会儿动都动不得,在楼上雅间里躺着呢,我这儿正要说给小王爷送热茶上去呢。”

时潇见他手里端着茶盘子,不禁皱了皱眉道:“这会儿身子正虚,可不能吃茶,麻烦掌柜的沏碗糖水上来吧!”说着迈脚往楼上走。

刚迈出一梯,就听门边儿上道:“可别走差了,上楼梯左手那间。”时潇这才顺着声儿瞧过去,还是没认出门边儿上的是谁,掌柜的忙道:“那是尚书府的左少爷。”

一提左少爷,时潇这才认出来正是昨儿个挨了娟子一脚的那位不过他跟自己没gān系,也就没必要搭理,扭着身子上楼去了。

左宏摸摸鼻子,心说,得,自己又给人嫌弃了,不过昨儿那个悍丫头啥时候来啊,想着,扒着头往井水胡同那边儿望了望,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忽想起沈掌柜刚说这回chūn楼的酒是悍丫头造的,顿时勾起了馋虫,唤了伙计来道:“把你们的好酒给爷筛一壶上来,爷尝尝滋味儿。”

伙计自是不敢怠慢,下去不一会儿,就上来一壶,温的热热的,左宏倒了一杯仰脖吃下去,别说,清冽回甘,真是难得的好酒,脑子里划过悍丫头那两只小手,握着拳头cha在腰上,哎呦喂!那白的跟两个新出锅的小馒头似的,那么一双手竟能造出这般美酒,越想越觉着这酒香。

一杯一杯的,没一会儿一壶就下去了,他的小厮一瞧爷这意思不对头啊,也不就着点儿下酒菜,就这么gān喝,且一杯不撂一杯儿的,一会儿还不醉狠了。

刚想上去劝劝,就见楼梯口得禄蹬蹬的下来了,左宏瞥着得禄笑道:“怎么着,也嫌你小子碍事了吧!跟你说,你们家爷这会儿是真栽了。”

得禄也这么觉着,你说啥时候他家小爷能短了他伺候啊,可那丫头一上去就嫌他碍事了,得禄是真不知道他家小爷这是整什么事儿呢,大热天的捂着chuáng厚棉被也真不怕捂出痱子来。

可时潇不这么想,时潇一看见窗下软榻上躺着的叶驰,真吓了一跳,昨儿那jīng神头一丝儿都没剩下,一chuáng老厚的棉被从头裹到脚,那个严实,脸色都发青了,嘴唇白的也没了血色,也就一双眼睛瞧着还算亮,睁的老大,直直望着自己,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的,把时潇给瞅的一个劲儿直发虚。

到底是柱子给他下了药才弄成这样的,她们理亏呢,可这会儿见了他,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小爷这会儿别提多激动了,人就在跟前儿呢,掐着指头算一算,从昨儿到今儿,可都一天一宿没见着了,可把他想坏了,想着目光更不舍得挪开了,下死力的盯着人家瞧。

一边儿瞧心里一边儿琢磨,瞧他媳妇儿这张小脸儿多白净啊,比那些擦了二斤珍珠粉的都细粉儿,那密实实的刘海齐着弯弯两道眉,跟二月水边儿的柳叶似的,映着下边一对杏核眼怎么瞧怎么水灵,翘挺的鼻子下,那张小嘴比刚摘下来的樱桃还鲜亮,浅浅抿着起,光瞧着就恨不能上去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