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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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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潇一愣:“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回哈比国去了吗?”

哈禄赞笑了一声:“怎么就不能是我,安平郡主的郡马爷是回去了,但哈北国的王仍留在了大燕,却不想,有小王妃这样的意外之喜。”

时潇心里怕极了,却极力定住心神:“既知我是小王妃,如何敢这般无理,快些送我回去,以免造成误会,妄动刀兵。”

妄动刀兵?哈禄赞哼了一声:“大燕富足繁荣,哪知我们哈北国的苦,还要我们年年岁贡,饭都吃不上了,不动刀兵,难道等死不成。”

时潇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亲?”

“和亲?笑话,我哈禄赞何患无妻,要你们皇帝丢给本王一个没人要的女人做什么,安平郡主,这会儿恐怕已经服侍了我帐下数十的将士。”

时潇脸色煞白,哈禄赞却忽然凑过来:“不过那是她,若是小王妃,本王可舍不得,小王妃这般温柔婉约的女子,是本王的最爱。”

说着伸手要来摸时潇的脸,时潇急忙避开,脑子飞快转了几转,她记得,叶驰跟她说过几次,说哈禄赞虽是异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叶驰虽荒唐,却颇有识人之能,就他那几个兄弟,便外头人都说是纨绔,接触过来才明白,纨绔不过是外人瞧见的,他们只是活的自在随意了一些。

用叶驰的话说,就是他们生下来就如此,哪里用得着寒窗十年一朝显贵呢,随着xing儿活怎么就不行了,后来,时潇想想也觉颇有道理,更何况,他们也不真如自己以前想的那样无所事事,各有各的本事。

叶驰说的好,他们几个虽倚着家里混到如今,若离了家里,一样能活的滋润,这话时潇是信的,故此,除了哄自己,其他时候叶驰的话还是相当靠谱。

也就是说,这个哈禄赞不该是个随意轻薄女子的人,尤其,自己还是叶驰的妻,想到此,时潇开口道:“亏了叶驰夸你是个磊落英雄,却不想是个轻浮之徒。”

哈禄赞显然有些意外,这也不怨他,叶驰跟他们兄妹在一起的时候,就没说过一句好话,张口蛮子,闭口蛮子的,自己却喜欢与他相jiāo,比起那些口蜜腹剑的大臣,叶驰的xingqíng更对他的脾胃,有时他都会想,叶驰该是他们哈北国的人,xingqíng慡快,有真本事,可惜他是大燕的小王爷,不然,他真想跟他八拜结jiāo,成个异xing兄弟。

不过叶驰归叶驰,跟别的无关,那天在街上拦下惊马,推开车门看见她那一瞬,哈禄赞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母亲是大燕人,也算落魄的官家女子,家破人亡后辗转被卖到哈北国,献给他父亲,他的官话是母亲教的,母亲不仅教了他官话,还教了他大燕的诗词歌赋,在他心里,母亲是天下最美好的女人,而时潇很像他母亲。

哈禄赞看了她半晌道:“那天你说你们大燕的夫妻两qíng相许,生死不离,我听说你跟叶驰却并非如此,他能把你从状元郎手里抢去当王妃,本王如今不过效仿而已,你放心,本王喜欢你,你跟安平郡主自是不同,便是到了哈北国,也没人敢动你分毫,本王带你去领略我北国风光,你一定会喜欢上哪里的。”说着伸手去抱她。

时潇忽觉腹中绞痛,都没力气推开他了,哈禄赞把她抱在怀里忽觉不对劲儿,低头看去,唬了一跳:“你,你莫不是……”

时潇已经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有人说话,时潇想睁开眼,奈何眼皮有千斤重,极力想听清楚谁在说话,费了半天力气才听出来是哈禄赞:“本想带你走,可你的身子……我只是喜欢你,却不想害了你……”窗外有人叽里咕噜说的什么,像是催促。

哈禄赞叹了口气:“叶驰追来了,本王再不走,恐就走不了了……”最后叽噜咕噜说了一串哈北国的话,时潇不明白,接着就睡着了,再醒来已在叶驰怀里。

熟悉的感觉令时潇终于松了口气,她抬头看着他:“你,来了。”叶驰温柔的望着她,低头亲在她额头上:“媳妇儿,我好欢喜,你怀了爷的子嗣,我叶驰要当爹了。”

时潇有些楞,手下意识放在自己肚子上,仔细想想,这一阵子忙活她爹的病,没顾上自己的身子,后来又是她爹的丧事,却疏忽了自己的小日子,可不都晚了好些天了,怪道之前总是吃不下饭,晨间也总觉得恶心,原来竟是有了。

却忽想起昨天夜里的事,脸色一白,仿佛知道她想什么,叶驰轻声道:“爷知道你被哈禄赞掳走之后,飞鸽传书,锦城,左宏,胡军,跟爷分四路追了下来,终是追上了,锦城jīng细,只怕哈禄赞伤了你,带了太医过来,给你瞧了,说不妨事,虽受了惊吓,孩子倒也结实,只从今儿起需卧chuáng休息,倒是便宜了爷,以后,出来进去爷都抱着你。”

时潇脸一红,想起之前的事儿,低声道:“其实,嫁给你的时候,明彰就不在我心里了,或许一时还忘不了过去那些事儿,但我心里明白,我喜欢的人不是他了,握着我的手,与我偕老的那个人是你,只是,我不善表达,又因一提起明彰你就要恼,故此只能避讳,日子长了,倒成了你我之间的误会,现在我想明白了,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以待,什么话都该说清楚,那个雎鸠的确是明彰赠我的定qíng之物,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跟你成婚之后,我想过把这个还给他,却又怕你知道了,要误会,索xing就先收了起来,想着以后寻个机会还给他,也就是了,不想倒让你误会我心里想着他。”

说着抿了抿唇:“我也不是非要留在家乡,我就是想多陪我爹娘几日,还有,就是,心里头烦,便跟你使了xing子,把我爹的事怨在你头上,其实想想,你对我爹那般尽心尽力,不说你只是个女婿,便儿子也不过如此了,我实在不该怨你,对不住了,你别放在心上才是。”

叶驰听了忍不住笑了一声:“倒是爹了解你,那天你出去之后,爹跟我说,叫我让着你呢,说别看你面儿上瞧着稳妥,内里却是个燥xing子,一急起来,便容易钻牛角尖,说出的话也不中听,心里未必是这么想的,爹只怕你日后受了委屈,一个劲儿嘱咐我。”

时潇倒有些意外,本以为她爹跟叶驰问自己跟明彰的事,却不想竟是嘱咐这个,想到此,脸色又不觉一暗,想来那时她爹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才跟叶驰嘱咐这些,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做法的确过分,若不是跟叶驰吵架,也不会给哈禄赞掳走,这是万幸孩子无事,若孩子没了,她如何对得住叶驰,对得住殷殷盼着孙子的公婆,太婆婆。

想到此,不免愧疚上来,抬头瞧着叶驰:“之前是我错了,不该跟你吵的。”

叶驰却挑挑眉乐了:“哎呦,我媳妇儿认错,可真让爷受宠若惊呢,既如此,爷可受了委屈,媳妇儿,你说两句好听的来补偿补偿爷,也应该呗。”

时潇脸一红,白了他一眼:“人家跟你说正事儿呢。”

叶驰见他媳妇儿那娇俏的样儿,忍不住低头照着那小脸蛋啪叽亲了一口:“好,好,爷领我媳妇儿的qíng了,这么着,算好了吧。”

时潇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叶驰笑了一声,忽想起什么道:“媳妇儿,我知道你有孝心,爷也一样,你是咱爹的亲闺女,我还是亲女婿呢,守几天自然也应该,只咱先打个商量成不,太医说你这身子该当静养,等咱儿子生下来,爷陪着你来守着,守多少日子都成,就算你想住在家乡不走,爷也陪着你,现在咱可得回京了,先头怕府里头跟着忧心,爷还瞒着呢,却真该让他们知道了。”

说着忍不住笑道:“如今你可是我们定亲王府的大功臣了,老爷子知道不定多高兴呢,没准看在我儿子的面儿上,瞧着爷也顺眼了呢。”

时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又想起什么,小脸有些忐忑道:“叶驰,要是我怀的不是男胎怎么办?”

叶驰笑道:“爷倒喜欢丫头呢,跟我媳妇儿一样可人疼的小丫头多好,却太医说了,从脉上瞧,十有八九是儿子。”

时潇道:“才一个多月,哪里瞧得出呢,不定是为了讨你的好才说的。”

叶驰摇摇头:“王太医可是最善此道,得了,纠结这个做什么,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爷的骨ròu,爷一样疼。”

时潇心里一甜,才算放了心,忽听见外头娟子道:“你们夫妻俩可说完梯己话儿没有啊,我可进去了。”说着帘子一撩走了进来。

叶驰不免瞪了她一眼,娟子当没看见,还挥挥手道:“锦城在外头等你半天了,说有什么事儿跟你商议呢,赶紧出去,我跟我妹子还有话说呢。”

叶驰拿这个没有眼色的大姨子没辙,只能不qíng愿的出去了,等他出去,娟子才道:“我说你就是个招人吧,前头招了叶驰这个霸王还算好,怎又招了哈北国那个绿眼睛的láng崽子了。”

时潇不禁想起哈禄赞那些话,小声道:“那人说我像他娘呢。”

娟子瞪大眼睛:“他娘?人都说哈北国的人没有伦常,果真如此,连他娘都惦记,这不畜生吗,不过,好在你像他娘,才没伤害你,听着信儿,可把我吓坏了,却这哈北国的王不知按了什么心,前头娶了安平郡主,一副两国jiāo好的样子,回过头就gān下这样的事儿,你不知道,那些人狠着呢,潘寡妇……”

刚要说,叶驰一脚迈进来咳嗽了一声:“娟子,左宏找你呢。”

娟子难得有些扭捏:“找我做什么,谁搭理他啊。”却也站起来走了,时潇不免好笑,跟叶驰道:“他们怎么又到了一处?”

叶驰叹了口气道:“摊上你的好姐姐,左宏能怎么着,这些日子忙着爹的事,你不理会,尚书府跟将军府因退亲的事闹的不可开jiāo呢,左宏坚持要退亲,他爹自是不应,撂下话,若不娶莫家小姐,从此断绝父子关系,左宏硬气,扭头就搬了出来,这都半个月了也没回去,虽对不住莫家,可左宏这心也明明白白了,娟子再怎么着,心里也该有个谱了,这事躲是躲不过去的,若她心里没有左宏就另说了,若有,倒该好好计量计量了,只这事儿,咱们也掺合不上,让他们俩自己磨去吧。”

娟子不qíng不愿的,一出来就给左宏扯到一边儿,娟子甩开他:“拉拉扯扯的做什么?”

左宏叹了口气:“你怎这般没成算,时潇刚好了些,你若把潘寡妇的事儿跟她说了,不定又要走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