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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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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掌灯。”

她站起身,摸了摸有些沙哑的嗓子,恍然察觉自己因为坐得太久,又不要人进来,屋里没有炭火,她手脚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等掌灯的丫鬟进来,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呢?”

“老爷在书房歇下了。”

“少爷呢?”

“少爷还在温书,说是为了明年chūn闱,所以要静心学习。”

张氏心中稍作欣慰,随即追问道,“我让厨房每天给少爷熬的养身汤他喝得还合胃口吗?”

丫鬟剪灯芯的动作微顿,随即道:“奴婢不清楚。”实际上,夫人让人送去的汤,少爷全部让人收下去了。

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夫人也不会想听。

张氏面色微变,随即叹息一声:“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了,晚安~

 

64、掐架

京城因为近来发生的几件大案子,很多官员人人自危,有关太子有可能被废的传言越演越烈,连盛郡王一派的人都跟着小动作不断。

不过显王府向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所以太子与盛郡王两脉斗得再厉害,华夕菀这个王妃也很清闲,也不管东家请西家邀,全部都以身子不适拒绝了。

自从前两日给老夫人贺寿后,晏晋丘就养成了一个新爱好,那就是没事给华夕菀煮一壶茶,然后两人临窗而坐,边喝茶边赏雪,桌上还要摆上几样jīng致可口的糕点,几本有趣的山谈野怪传本,偶尔还会召来府里养着的琴师乐师来chuī拉弹唱营造一下气氛,小日子悠闲得神仙也不换。

所以,当夫妻二人听歌赏雪时,听到下人来报临平郡主求见后,互相看了一眼,发现了对方眼里一点遗憾。

虽然不太想动,不过对方是晏晋丘的姐姐,不管感qíng如何,论理她不能不见,所以她只好略打扮一下后,与晏晋丘一起到正厅去见了客人。

自从临平郡马遇刺后,华夕菀就很少见到临平郡主,所以当她看到正厅里那个神qíng憔悴的女人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临平郡主虽然比晏晋丘要大两岁,但是因为保养极好,所以看起来仍像一个没过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可是现在的她竟像是突然老了十岁,明明不过是二十余岁的年龄,看起来竟有三十岁般的沧桑。

见到他们夫妻二人出来,临平郡主坐在椅子上的背脊不禁僵了僵,随即微微抬着下巴道:“如今要见弟弟一场,是越来越艰难了。’

晏晋丘见她这番模样,也不跟她争辩,扶着华夕菀的手坐下后,淡淡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所来是为何事?”

“怎么,我这个姐姐来看看弟弟弟妹都不成么?”晏金绫冷笑一声,把玩着自己涂着丹寇的指甲,“难道弟弟不曾听过京城里的那些传闻?”

晏晋丘端着茶杯不语,显然是不想管临平郡主的事qíng,华夕菀扶了扶鬓边的凤钗,好像是该她出场的时刻了。

“不知姐姐指的是哪件事?”华夕菀温柔一笑,喝了一口茶,刚才多吃了几个点心,现在口有些渴。

“世人都说显王妃容貌出众,心细如尘,我看传言有虚,因为你除了有这两个优点外,还有睁眼说瞎话的能耐,”晏金绫把茶杯放在一边,“京城里的传言,又有那几件值得我走这一趟?”

说得好像我求着你走这一趟似的,华夕菀眉梢微动,“呵呵。”

晏晋丘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他想起华夕菀曾经说的一句话:每个呵呵背后,就是我懒得搭理你的意思。

“子陵,当初是姐姐不对,可是看在你外甥与外甥女的份上,你帮姐姐一把。”晏金绫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能对晏晋丘说出这番话,已经是退无可退之地了。

华夕菀看了眼面无表qíng的晏晋丘,默默的垂下了眼睑。

她知道临平郡主为什么来求晏晋丘,因为现在整个京城出了晏晋丘外,已经没人能救得了她。关于临平郡马之死,大理寺有两个猜测,一个是太子杀了郡马,另外一个就是临平郡主自己下的手。对于帝后二人来说,把整件事推到临平郡主头上是最好的选择,用别人的女儿换自己儿子的安宁,怎么想怎么划算。

如果不是因为太子身上还有丽美人的事qíng没有解决,只怕临平郡马的事qíng已经推到临平郡主头上去了,只可惜太子坑爹事qíng太多,让帝后想把事qíng抹平都没办法,所以临平郡主现在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这个案件最后结果只有两个选择,不是她就是太子,谁会愿意为了她去得罪皇帝?如果严重一点,甚至都能与造反或者诬陷太子的扯上关系。

“大理寺的官员清正严明,事qíng的真相如何他们一定能cha个水落石出,我不过是个空头王爷,只怕无能为力。”晏晋丘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姐姐说这话,让我很是惶恐。”

“晏子陵!”晏金绫猛的站起身,狠狠的瞪着晏晋丘,半晌后颓然的坐回椅子上,“究竟要怎样你才愿意帮我?”

晏晋丘似笑非笑的看着晏金绫:“姐姐,我已经说过了,大理寺的官员清正严明,你不必担心这些事。”

晏金绫紧咬着下唇,眼眶微红的看着眼前这个明明笑着却冷酷无qíng的男人:“难道你真的半点qíng分都不念么?”

“呵,”晏晋丘轻笑出声,“姐姐这个笑话可真有意思,当初你出嫁时说过的话,难道随着临平郡马的死亡,也跟着忘了?”

晏金绫面色一白,怔怔的看着晏晋丘说不出话。

在这凝重的气氛下,华夕菀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最近天越来越冷了。”

闻此言,晏晋丘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背,确认她的手暖和着后,才道:“晚上吃暖锅,正好你前几日念着,我已经让人备好各色野味,煮出来的味道一定不错。”

“嗯,”华夕菀打了个哈欠,“真是chūn夏困秋乏冬懒,一年四季竟是没几个日子想动弹的。”

“xing子惫懒的人,什么时候都觉得困,”晏晋丘笑着道,“瞧着你整日过的悠闲日子,连我都有些羡慕了。”

“这可是你羡慕不来的,我有个包容我,爱护我,养着我的丈夫,你有吗?”华夕菀挑眉,一副拉仇恨的表qíng。

没有男人不喜欢这种话,因为听似挑衅,实则是对自己丈夫的夸赞,晏晋丘同样不例外,他被华夕菀这句话哄得喜笑颜开:“你说得对,你有这么好的夫君,确实应该过这样的日子。”

旁边看着两人打qíng骂俏的晏金绫觉得自己火气越烧越旺,差点就要绷不住了。这两人是什么意思,当她不存在还是嘲笑她出嫁后过的日子?

“你们便是不愿意帮我,又何必嘲笑于我?!”晏金绫站起身,眼中带泪道,“你们是想bī死我么?”

“从头到尾想要bī死你的是你自己!”华夕菀冷声道,“初见姐姐时,我处处客气,处处礼貌,可是你却处处给我难堪,难道这也是我bī你的吗?”

“后来在京城里,每当有你在场时,你何时给过我颜面,我是否跟你计较过?”华夕菀看着她,“当年你抛下幼弟,坚持要嫁给一个男人,京城里的人都说你们的母亲教养不出好孩子,不仁不孝,连带着晋丘也被人诟病,难道这也是别人bī你的么?”

“你的郡马时时以太子马首是瞻,又嫉妒晋丘之才能,常口出不尊敬之言,你这个做姐姐的可有阻拦劝慰?你没有,你选择的是处处听从你的丈夫,甚至为了他故意与自己的亲弟弟为难,让京城里的人背后笑话晋丘连自己的姐姐也不待见他,若不是他有才qíng,有手腕,又有太后宠爱,这京城里不知道会有多少看他笑话的人,这一切你都想过吗?”

“你没有,你想到的只有你的男人,你的小家庭,你的弟弟算什么,不过是需要的时候就拿来踩两脚的人而已,”华夕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你只想着别人不帮你,为何不想想别人为什么不帮你?”

“我追求我想要的东西有什么错?”晏金绫尖声道,“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指手画脚?”

“我不是外人,我是显王府堂堂正正独一无二的显王妃,至于你这个从来没把弟弟放在眼里的姐姐,才真的是一个外人,”华夕菀嗤笑一声,“你应该庆幸我从来不亲手打女人,不然今天我就不仅仅是要骂你,而是要打你了。”

“你这种粗鄙不堪的女人,怎配做王妃?”被华夕菀的话噎得说不出话的晏金绫,半晌后颤抖的指着华夕菀,“你这个贱人!”

“我就是贱,那又怎么了,谁叫我这个不长眼的冤家就是喜欢我呢,”华夕菀啧啧的摇头叹息,“怎么样,你咬我呀。”

旁边装透明人的木通简直要被王妃这番口才惊呆了,言语之恶毒,语气之挑衅,态度之傲慢,这就算是泥人也要被气得跳起来,更别提心xing高的郡主,他觉得自己都不敢去看郡主的脸色了。

“好,好,好,”晏金绫连说了三个好在,她捂着胸口,扶着椅子的扶手才勉qiáng站稳身子,扭头看向晏晋丘道:“你就任由你的王妃这么说我?”

晏晋丘gān咳一声,端起茶杯似笑非笑的看了华夕菀一眼:“没办法,谁让本王眼瞎呢。”

晏金绫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晏晋丘这话是什么意思,半晌后,才目瞪口呆的看着晏晋丘,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华夕菀扯着嘴角笑了笑,似乎对晏晋丘表现十分满意,然后妩媚一笑:“王爷待妾真好。”

“妖女,祸水!”晏金绫恍然,“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才让子陵不愿意帮我?!”

华夕菀故作娇媚一笑:“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王爷他英明神武,岂会因为妾一弱女子的话,而影响自己的想法呢?”

这幅容貌,加上那故作娇媚的姿态,简直就是贤惠女xing的反面形象:狐狸jīng。

木通无声无息的跪到了角落里:王妃,求别演,万一临平郡主被气晕过去怎么办?

“夕菀说得对,本王岂是那样的人?”晏晋丘如是说,手却摸向华夕菀的手背。

王爷,您是补刀小能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65、雪夜

晏晋丘从未见过华夕菀对待其他女人如此的尖刻,在他的印象里,她很多时候都是慵懒的,优雅的,又或者是淡漠,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好看的,仿佛那些人xing上那些缺点与她没有关系。

可是突然间,当这个女人为了自己露出仿若市井女人彪悍一面,与别人尖刻的掐架时,他竟有种自己被眼前这个女人护着的感觉。

真是一种……奇异的感受。

人有亲疏远近之分,他也同样如此,早在当年这个姐姐一次又一次为了个男人损害显王府的利益时,这位姐姐于他不过是路人。自己的王妃与一个连陌生人都比不上的姐姐掐架,他自然是帮着自己的王妃,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外面的人都说显王妃乃是红颜祸水,我以为你不会受美色所惑,如今看来,不过是我高看了你,你与那些男人其实没什么差别。”晏金绫被气得狠了,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没顾忌,而她敢说出这种话,也不过是仗着她与晏晋丘乃是同母姐弟而已,以往她做过那么多的事qíng,晏晋丘能容忍她,现如今也同样会如此。

“为了这么一个空有美色,善妒不贤的女人,你竟是半点qíng分也不留,待到母亲祭日时,你有何脸面去看她?”晏金绫心中是有怨的,当年母亲病重,王府里侧妃恃宠而骄,母亲为了保住弟弟,去求太后把弟弟接进宫中抚养,可是她这个女儿却被扔在了王府,日日看着那受宠的侧妃嚣张跋扈。

后来母亲病逝,弟弟成了王府世子,侧室以及她生的儿子被父王冷落,可是她的好父王好弟弟却不顾她的幸福,想把她嫁给一个世家公子,她反抗了,成功了,可是却又有人说父王是被她气死的。

如今她的夫君被人刺杀,无人为她伸冤,反而诬陷她是杀夫凶手,甚至连弟媳都能欺到她的头上,华氏不过是个世家女,竟然欺到她这个皇室宗女头上,简直是仗势欺人!

华夕菀被晏金绫骂成祸水,不怒反笑:“姐姐你为了一个男人,处处陷害自己的弟弟,甚至连父王病重,都要执意出嫁,难道就有脸面去见母亲了么?”

“闭嘴,你这个贱人!”晏金绫指着华夕菀的鼻尖骂道,“他当年宠幸妾侍,冷落母亲,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值得我愧疚!”

“这样的男人自然不值得,可是难道你这个弟弟也不值得吗?”华夕菀一把扣住晏金绫的手腕,“就算你有追求幸福的资格,也没有义务为了一个弟弟牺牲自己什么,但是你至少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幸福来损害自家兄弟的利益,难道说让你为你弟弟牺牲是不应该,弟弟为了你牺牲就是天经地义么?”

一把推开晏金绫的手,看着她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后,华夕菀冷声道:“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你需要的时候,别人就应该牺牲,别人需要的时候,你又说凭什么,你以为你是上天之女,天下间所有人都该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