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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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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韫之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把医药箱放在床边,开箱找出一个额温计,靠近了温常世,随即发现温常世头上有个肿块,而且看上去还很新鲜,形成不会超过12小时。张韫之指着肿块问喻霁:“小喻,这又是什么?”

“哎呀,他抓着我脚踝呢,我不得反抗啊,”喻霁理直气壮地说,他挤到张韫之身边,把温常世的被子揭开,露出他亲手为温常世穿上的浴袍,穿得歪歪斜斜,带子也没系好,“我不是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嘛,昨天想给他洗一洗,结果他被我弄醒了,抓着我不放,我快痛死了,只好轻轻踢了他一脚。”

张韫之气也懒得叹了,打开额温计给温常世测了一下,三十八度六,额温计屏幕红了,发出滴滴的警示音。

“你用什么给他量出的三十七度?”张韫之面无表情转头问喻霁。

“我的额头,”喻霁腼腆地笑了笑,看到张韫之快发怒的表情,连忙正色道,“楼下翻出来的一个耳温计,不过我不大会用……”

张韫之开始检查温常世的伤口,喻霁待着无聊,便去厨房去给张韫之做饭。

他早上通知厨师,这个月他白天都要睡到下午,晚上出去玩,要厨师别来家里了。黎山这地方荒凉得很,外卖都叫不到。喻霁一边煎蛋,一边在心中后悔万分,早知道让张韫之给他带点儿午餐来。

刚做了一半,保姆房那儿突然传来一阵大动静,张韫之大喊了一声,还有一堆东西落地的声音。

喻霁心里一惊,铲子一扔就跑过去看,推开门,眼前场景叫他心跳急剧加速。

温常世醒了。他不知怎么把手铐弄开了,把张韫之弄翻了抵在床脚,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对准张韫之的眉心。

张韫之哪里受过这种虐待,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叫声,双手勉力握着温常世的手腕,想阻止温常世施力。

“操。”喻霁又骂了一句,他刚踏了一步进房,温常世就抬起头来,眯着眼审视他。

温常世的眼神和昨晚很相似,但好像又有些不同,他问喻霁:“你是谁?”

“你先放开他,”喻霁缓缓举起双手,向温常世示好,又很轻柔、很和缓地劝说,“他是我找来给您治伤的医生。我是喻霁,你还记得我吗。”

喻霁向前走了一小步,温常世顿时抬头,警惕地看着喻霁,喻霁只好又退了回去:“我没恶意的,我也不会打架。你放心。”

“喻霁?”温常世紧紧盯着喻霁的脸,又低头看了看张韫之,手劲稍微松了些,给张韫之留了点儿喘气的空间,追问,“我怎么在你家?”

喻霁刚想说自己从海边把他捡回来的故事,温常世又问:“我们什么关系?”

喻霁呼吸都顿了顿,心像停滞了一秒,然后重新又重又快地跳了起来。

“我们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问题。温常世是在诈喻霁,还是真的不记得?

喻霁盯着温常世的脸,从温常世的表情中寻到了一丝并不明显的迷惘。

在费尔南赌厅里没有,在昨晚短暂的清醒里也没有。

“你不知道?”喻霁问得很慢,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我不是在问你吗?”温常世仿佛意识到了自己言语中透露的信息,眼里的迷惘都散了,重新变得残暴起来,反问喻霁。

不过喻霁却没吃温常世那套,他心中既然有了怀疑,就一定要弄个清楚。喻霁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像跟他爸装傻装纨绔子弟一般,又问了温常世一次:“你真的忘了吗?阿世?”

喻霁的外表占便宜,他一睁大眼睛,就会显得纯真无邪,让人不忍猜疑。

温常世也被喻霁骗到了,他皱起了眉头,念了“阿世”两个字,深深想了想,笃定地说:“我叫温常世。”

喻霁心中百感交集,他把声音压得很平,颤抖都藏起来了,对温常世说:“当然啊,你叫温常世。”

“还有呢?”温常世问,眼里却仍然有凶狠和猜忌。

“你先把韫之放开,”喻霁没害怕,伸手点了点被温常世压着的张韫之,说,“把手术刀放下。你吓到我了。”

温常世的动作停了一小会儿,真的把张韫之松开了。

张韫之挣扎着坐了起来,下了床,靠在墙边按着胸口喘气,眼睛来回看着温常世和喻霁,一句话都不敢说。

“还有什么?”温常世没把手术刀收起来,他跳下床,穿着喻霁亲手给他船上的浴袍,赤着脚走向喻霁。

他抓着喻霁的衣领,把喻霁按在墙上,低头审视着喻霁的脸,低声说:“你敢骗我半句,我就把你扔到鳄鱼池里喂鱼。”

温常世手心发烫,全身都烧着高热,眼神仍让喻霁不敢直视。

喻霁低着头,又被温常世掐着下巴抬起来,要喻霁正视他说话。

“你是……”喻霁大脑急速运转着,他顶着温常世要活剥了他的目光,听见自己压低了声音,用很天真的语气说,“你是为了我受伤的,阿世。”

靠在一旁的张韫之闻言,迅速抬头看了喻霁一眼。

“是吗?”温常世问他。

“嗯,”喻霁沉痛地说,“所以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第5章

“我为你中枪?”温常世面无表情地问喻霁,“为什么?我们关系很好?”

温常世的记忆一片混沌,他对自己的职业、过去毫无头绪,只有温常世三个字,还牢牢刻在他脑子里。

他的眼前偶尔会跳出几帧看不清人脸的画面,应当是在他失去意识前的场景。

有人穿着黑色西服套装向他走来,枪声和子弹破空的声音,海水没过他的口鼻,头重重磕在不知什么硬处,诸如此类。

但当他想要细想,脑袋里却变得很空,双目无法对焦,仿佛一切他经历过的事,统统凭空消失了。

喻霁没点头,也没摇头,问温常世:“你对我还有印象吗?”

“没有。”温常世看着喻霁的脸,冷淡地说。

喻霁“嗯”了一声,告诉温常世:“你是我的保镖,为我得罪过一个人。

“这几天,我爸一个最贴身的保镖出事了,他又要去公海做笔有些危险的生意,得找一个靠得住的,就带了你去。谁知道在船上又遇见了那个人,我爸……把你给了对方。”

温常世愣了愣,按着喻霁的手松开了。

喻霁说的“船上”是对的。他脑海里的枪战,似乎确实发生在甲板上。只不过对于喻霁说的保镖,他什么印象都没有。

喻霁低头把自己的领口拉好了,抬起头来,接着说:“我爸说你中枪掉进海里了,要我节哀。但昨天晚上,我让你带着的定位器突然发信给我,我按着信号找过去,把你带回来了。谁知道刚找到你,你就发疯要打我,我把你铐起来了,也不敢带你去医院,只好找了韫之来家里给你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