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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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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问过路的人借个打火机,却忽地又一下子没了兴致,内心的焦虑将他的理智击溃的如同一盘散沙,再也无法冷静。

烦躁的把烟折断连同烟盒一起扔出去,肖白捋了捋头发,声音里透着沉重的无力感:“我数到三,你再不给老子出来,咱俩就完了。”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片静谧。

肖白深吸一口气,:“一、二…“

听到身后的动静,肖白猛地转身,却在见到来人的时候,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惊喜表qíng瞬间凝固,渐渐扭曲,眼中是深深的失望和挫败:“…三。”

妈的,谁批准你离开我的,这年头英雄就那么好当吗?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来替我面对那些危险。

“肖白,回去吧。”金云走过去迟疑着伸出手放在肖白手臂上。

肖白皱着眉头侧身后退一步往桥下走:“金云,别在我身上làng费时间,没有必要。”

“我知道啊。”金云笑着跟上肖白的脚步,语气随意,却带着淡淡的伤感:“你心里只有那个青年。”

又是一个孤冷的夜晚,一对男女行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各怀心思。

十井大道西边普通住宅区

许乐冷眼看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眼底的寒意化作实质的利刃袭过去,整个房间里的气流都变的锋利。

他担心阿白会恨他,刚才他一直就站在桥底下的yīn影处,有多么想跑过去像以前一样扑到阿白身上,贪婪的呼吸着温暖的气息。

在阿白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去一步,却忽然因为这个中年男人的出现不得不压制内心的渴望离开。

国家安全局是保密等级最高、成员总数最为庞大的S级qíng报机构,也是国家所有qíng报部门的中枢。

专门负责收集和分析国内和国外各国的通讯资料,旗下设有侦查局,qíng报局,分析通报局等一系列严谨qiáng大的部门。

对面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中年男人叫huáng飞虎,侦查局这一任的局长,在外人面前神秘而又恐惧,脸上那层面具摘掉之后跟街上的混混没什么区别。

无人知道他是怎么跟这人认识的,又是如何得到认可和信任。

当然,这些过程都不需要,重要的是结果。

“怎么,急了?”huáng飞虎把桌子上的塑料袋扔过去,嘲讽着笑道:“把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你是人,血流尽了一样上天。”

许乐抿着唇把袋子里的酒jīng,消毒水,棉球,纱布等一些物品全拿出来,当着huáng飞虎的面脱掉血淋淋的上衣处理伤口。

眉尖紧蹙,这人怎么会出现?会是罗烈出卖了他吗?

“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冷血。”huáng飞虎盯着青年身上极深的血口子,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调侃着说:“那个罗烈对你痴qíng了十几年,换成任何一人只怕早就动心。”

“可你竟然还在怀疑他,啧啧…”huáng飞虎咂咂嘴,大口吞云吐雾,原本英俊的脸立刻变得有些模糊。

许乐闭口不言,低头处理伤口。

这世上他只信阿白一人。

“百密必有一疏,储物间里留下了你的指纹,幸好我及时蒙混过去,以后这种低级错误还是别再犯的好。”

刀刃在打火机燃起的火焰上来回过了几遍,许乐手持匕首急速切掉伤口上面的腐ròu,将子弹取出来,整个过程当中手臂平稳,动作熟练,也只是轻蹙了蹙眉尖。

huáng飞虎面部肌ròu跳了一下,成功的遮掩眼底的心疼,赞赏的目光看着许乐:“有些人天生就是混吃等死的命,而你,天生就适合杀戮。”

正在给伤口消毒的许乐只是淡淡的抿了一下唇角,算是默认。他享受死亡里面的那种快感,享受匕首|扎|进别人的喉咙深处,鲜血如浆般喷洒出来的刺激。

有没有明天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

可是阿白出现了,一切就都变了,他开始越来越贪心,患得患失,心里的yù|望让他疯狂。

“十年前,你才这么高。”huáng飞虎拿手比划了一下,边回忆边说:“站在我面前说要为国家效力,呵,还真是可爱呢。”

许乐连个眼角都懒的给huáng飞虎,他早已习惯了这人的跳脱xing思维。

并不在意许乐的冷漠,huáng飞虎摸摸下巴,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许乐:“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能在十年前就预料出十年后的事qíng。”

“那是我的事。”许乐面无表qíng的看了一眼huáng飞虎,放下手里的匕首,把后背对着他:“帮我个忙。”

“也就你敢拿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偏偏我就吃这一套,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huáng飞虎嘴上持续不变的吐着怨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含糊,时不时关注一下许乐的神色,一旦看到他脊背拉直,就会下意识的放轻力道,平时给自己处理伤口都没这么谨慎过,额头渐渐溢出一层薄汗。

“快一点。”许乐隐忍着催促。

huáng飞虎白眼一翻,真是好心没好报,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心疼你吗……

这句话他已经在心里问了很多遍,几乎每年都会拿出来说说,只可惜永远没机会说出口。

“明天陪我去一趟东林。”

许乐身子一震,后背刀尖扎进血ròu里的痛楚让他怀疑那颗子弹是不是卡在骨头里。

“别乱动。”huáng飞虎眼中有着后悔,他抬起手臂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平静下来凝神一鼓作气将里面的子弹取了出来。

“于飞说还想替你算一次生死,塔罗牌这玩意儿推算出来的东西有时候不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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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63

大概是一夜未睡的缘故,肖白的下巴上冒出一层青色的胡渣,几缕头发搭在额前,半遮住眼眸,稍显凌乱,双眼布满红血丝,颓废却又可怕,身上带着浓烈的烟糙味和一股令人生怯的bào躁气息。

名牌西装硬是被他穿出了破落的感觉,深沉的目光盯着面前悠闲提着鱼竿钓鱼的老人,面上挂着慵懒的表qíng:“福伯,好久不见。”

早上他接到秋刚的电话,说公司接了一个金额庞大的项目,对方出钱,他们负责施工,利益分成他们领大头,唯一的条件就是指明要跟他亲自谈。

秋刚知道这件事有诈,所以他没有签合同,而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肖白。

当时肖白思维仍处在混沌的状态,所谓的病急乱投医,他需要牵出一条线才能扯出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根据对方提供的地点前来赴约,却没料想会看见意想不到的人。

福伯腾出一只手把地上摆着的水壶拧开喝了一口水,像以前在监狱里gān农活一样,递给肖白问需不需要。

肖白笑着摇头,他看了一眼老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深陷的眼睛看上去很有神,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体面的衣服衬托出的依然是遮掩不掉的衰老。

时光抓不住,肖白心底忽地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这一世得趁着时光还在,带着许乐过过属于他们的人生,这样也不枉重活一世。

“听说李辉死了。”福伯望着远处水面上被鱼拉的往左边移动的飘浮,也不提鱼竿,任由钩子上的蚯蚓被鱼扯着。

肖白微微一眯眼,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他早该死了。”

“说的也是。”福伯脸上堆出一个略显轻松的笑容:“当年的那些人都死的gān净,肖白,得亏我没得罪你。”

似乎看不出肖白脸上的尴尬表qíng,福伯又笑着说道:“你养的那只láng假扮起小白兔来还真有模有样。”

肖白轻挑眉毛,全然把这句话当做对他家兔子的夸奖,他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回国了吧。”福伯说道:“既然你迟迟不来找我,我只好主动来找你了。”

“最近事qíng比较多。”肖白失笑出声:“我养的那只兔子又跑了。”

“又跑了?”福伯摇头,顿了顿才道:“肖白,你想要的东西在许乐手里。”

这句话太突兀,肖白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所指的是什么。

应该意外的,可他的心却很平静,这几天下来意外层出不穷,全都跟许乐有关,他甚至怀疑那个cao控yīn谋玩转布局的许乐跟在他怀里蹭着撒娇的许乐不是同一个人。

“福伯,你特地约我出来,就是给我这么大一个好处?”肖白直截了当的问。这个老家伙城府深,一句话里总会藏着掖着一部分。那东西对他是有点作用,但如果付出的代价太大,他宁可选择放弃。

再说了,许乐的东西最终还是他的。这点他可以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