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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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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话不带停顿“突突突”钻进慕善的耳朵。慕善知道该忍的,可此刻实在头晕难过。她有点不受控制的道:“妈,你别bī我。”

妈仿佛被人戳中痛脚,一下子火了:“我bī你?我都是为了你,你觉得我bī你?那怎么才算不bī你?让你跟那个混蛋在一起?我恨死那个小流氓了!我恨不得杀了他!”

妈妈的话带了哭腔,慕善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在电话那头委屈愤恨的模样。一如这些年,极少的几次谈起陈北尧,都能令父母雷霆大怒,令慕善沉默。

慕善的心仿佛刀割般锐痛。她知道错在自己,一直知道。那时太年轻太自以为是,爱qíng没错,但是他们错了。如果当年有现在的沉稳谋划,他们不会选择在高考前恋爱;不会偷尝禁果沦落到堕胎。

所以现在,她不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吗?不是拒绝了他吗?

可那是她一生挚爱。即使发生在十七岁,即使八年未见,也是她爱若生命的。

她慢慢道:“妈,是我不对。我说错话了。今晚就到这里好吗?我很累,想先睡。明天再谈,好吗?”

约莫是被她突然转变的柔和语气吓到了,母亲嚅喏两声,道:“你也别想太多,工作压力大就停一停,身体最重要。”

挂了电话,慕善把手机往边上一丢,坐起来,抬头望着窗外清冷的一弯明月。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做了决定,就没有退路,不能回头。

同样的夜晚,在这个城市最昂贵的夜总会里,陈北尧坐在最深处的包间,一个人,一盏灯,一瓶酒。

周亚泽走进来时,正看着他把一个空的酒瓶放在地上,提起另一支放到桌上。白皙的俊脸已然一片cháo红。

周亚泽什么也没说,在他身旁坐下,提起另一支酒,跟他碰了碰,喝了一大口。

他抬起清亮的眼:“有事?”

周亚泽嘿嘿笑:“没事。你一坐几个小时,这儿的经理吓坏了,请我过来救命。”

陈北尧闻言低头看了看表,神色清明的站起来:“叫崔瞎子。”

周亚泽低头骂了句“cao”,道:“我也去。”

崔瞎子跟周亚泽都差了好几级,按说陈北尧根本不会认识一个街头混混。但这人曾经学过中医,虽然不会医人,倒擅长制造各种香料。陈北尧用过他一次,就记住了他的名字。

已是半夜两点多,黑色轿车重新停在小区楼下。一行人上到高层。

陈北尧掏出钥匙,悄无声息的打开门。崔瞎子chuī了香,他的手艺能保证人熟睡五六个小时,无毒无害、还心旷神怡。

等香味略略散了,崔瞎子在客厅把守。陈北尧径直走入卧室,周亚泽不甘落后的跟在后面。

慕善睡相沉稳的躺在chuáng上,连周亚泽都觉得那漂亮的脸蛋,在月光下真像个女神。只是她大概有些不快,睡梦中,长眉微蹙着,眼角竟然还有泪痕。纤细十指,轻轻的无意识的抓着身下chuáng单。

陈北尧站在chuáng边看了有十几分钟,只看得周亚泽有些无聊的左顾右盼。他才缓缓俯□体。

大手轻轻沿着她的长发、脸颊、睡衣外的锁骨抚摸着。触手的柔嫩令他嘴角缓缓溢出笑容。

似乎觉得不够,他拉过一把椅子,在她chuáng边坐下。撩起她的长发,从额头,一路亲吻到鼻翼、眼睛、脸颊。又在那娇嫩的唇辗转反侧。

在陈北尧和慕善重逢当天,周亚泽就推荐了崔瞎子这个人才,并且在门外替他把风。可他今天亲眼见着禁yù数年的老大,极深qíng极眷恋对一个女人又亲又摸,却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大约是因为他近乎病态的温柔,与平时的冷漠狠厉完全不符,就像换了个人。

“出去。”陈北尧淡淡的声音传来。周亚泽探头一看,他已经起身趴在chuáng上,双脚已经离地。他一只手探入慕善的睡衣下方,另一只手,将睡衣吊带从她的肩头挑落,脸朝她胸口埋下去。

周亚泽哑然失笑,转身走出卧室。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陈北尧才走出来。周亚泽鼻子贼灵,只消一闻,就知道是真上了,还只是过过手瘾嘴瘾。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北尧。

陈北尧却不以为然。

他微微一笑,双手cha入西装裤兜,神色平静的走出了大门。

13、岁月如歌

(阅读提示:本章为独立番外)

莉莉丝从狭窄yīn暗的经理室走出来,只觉得喉咙里又腥又gān。一回宿舍,她就四处翻找漱口水。

住另一间房的小白听到动静走过来,一眼看出她的脸颊有点僵硬。小白鄙视道:“日海今天叫你去了?他那玩意儿十天半月不洗,专上男人jú花,我帮他弄过一次,恶心死了。”

莉莉丝却没什么反应,在柜子里找出漱口水,走向洗手间:“我看还挺光的。”

小白倚在门边,冷笑:“那是。他喜欢用润滑剂一戳到底,能不光滑吗?”

莉莉丝漱完口看了下表,已经晚上七点,离坐台还有一个小时。她回房拿了本书看。

小白一看书名《时间简史》,有点无趣,但又喜欢跟安安静静的莉莉丝呆在一起,于是回房拿了本言qíng小说,坐在她边上看起来。

日海是夜总会经理,大概下午被莉莉丝伺候得高兴,晚上便有意照顾,让她和小白进最大最贵的包厢。

莉莉丝一走进去,就知道今天能赚不少。一屋五六个男人,个个西装笔挺、人模人样。

其他公主搔首弄姿,莉莉丝淡笑着,十分平静。坐在正中那个约莫五十好几的男人,多看了她几眼。

最后果然是老男人点了她。小白坐到一个长得不错的年轻男人身边。

晚点的时候,老男人直接在夜总会顶层开了个豪包。莉莉丝洗了澡出来,就看到他坐在chuáng上,松弛的皮ròu堆在腹部,两腿间是软的。莉莉丝走过去,把浴巾丢在他他肚子上,跪在他面前。

过了一会儿,他的脸慢慢红了,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他闭着眼,慢吞吞的问:“多大了?”

“二十二。”

“你是大学生?”他半信半疑。

莉莉丝笑笑,舌尖加快速度,他闷哼一声,死死揪着她又白又嫩的皮ròu,不再问废话了。

男人毕竟上了年纪,很快不行了,气喘吁吁从后面抱着莉莉丝:“你还没到。”

莉莉丝体贴的抓住他略有些gān枯的五指:“老板,我喜欢这个。”

夜里十二点的时候,莉莉丝回到员工宿舍。摸着外套里厚厚一叠红钞,她的心qíng有些愉悦。她爬到chuáng上,从枕头套里取出一个jīng致的小包,暂时把这叠钱和银行卡放在一起。

洗完澡,她又看了会儿电视,已经两点多,小白还没回来。她微微失笑——今天带小白出台的,是包厢里最英俊的男人。小白一直信奉“及时享乐”,今晚大概很尽兴。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她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一看,日海带着两个人,抬了个担架进来。

担架上正是小白。小脸煞白,眉头紧皱,眼睛瞪得极大。

“老娘要死了!”她有气无力的哼哼。

莉莉丝皱眉:“怎么回事?”

日海没答,对小白道:“好了,按医生说的,在宿舍休息一星期。他们给的钱多,我们也惹不起,你消停点。”

他们走后,莉莉丝把盖在小白身上chuáng单一揭,虽然包扎处理过,依然惨不忍睹。

小白愤恨的哭:“妈的!被他们cao坏了!”

莉莉丝这才知道,带她走的男人,还叫了弟弟过来。看着人模人样的,下手非常狠。

莉莉丝点了根烟,又给小白点上一根。过了一会儿,淡淡骂道:“畜生。”

可骂得再狠又有什么意义呢?xing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才过了五天,小白又活蹦乱跳去上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很快到了冬至,莉莉丝的生日。她专门跑到菜市场,买了满满两大袋食材,仔仔细细洗了切了一下午。

五点的时候,她请的客人到齐了。

其实一共也就三个人,小白、夏末和叉哥。因为是一个省的老乡,私下里四人也算jiāo好。

莉莉丝把热辣辣的火锅端上来,叉哥先吓了一跳:“这么辣?拉肚子怎么办?晚上要是跟男人出台就龌龊了。”

叉哥才十九岁,来夜总会半年,已经大红。人长得清秀,胃口却不小,男女生意都做。叫“叉哥”是因为少年腰软,随随便便就能劈叉,再难的姿势也不在话下。

其他人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喝掉十几瓶啤酒,大家都有些醉意,瘫在地上不想动。

叉哥望着天花板,凤目微眯:“我说……莉莉丝,你为什么入行?你是名牌大学生,毕业了大把赚钱,gān嘛非gān这个?”

莉莉丝提起酒瓶灌了口,淡笑:“我现在很缺钱。你又为什么?”

叉哥皱眉:“家里太穷,我又没读过书。去工地打工,一个月才2000,还差点被包工头上了。经人介绍,就来了这。”

叉哥一说,小白和夏末也有些意兴阑珊,唠唠叨叨开始说过往——什么被继父□啦;需要钱给母亲治病啦……

叉哥听得目瞪口呆,听到小白想卖肾时眼泪哗啦啦。莉莉丝看叉哥眼睛肿的像桃子,听不下去了,出声喝止:“别胡扯了。”

小白和夏末这才哈哈大笑。

“莉莉丝,我觉得你好帅!”虽然被莉莉丝教训,夏末却跟小白一样喜欢莉莉丝,羡艳道,“你现在是店里头牌,很快能存够钱,回家开店吧!”

莉莉丝笑而不答。

的确,快了。

生日因为有三个开心果调剂,莉莉丝过得很愉快。她也觉得自己离目标不远了。第二天上班,她甚至是哼着歌去的。

刚走进大堂,她就发现气氛不对。几个穿黑西装的陌生男人站在服务台旁,令迎宾小姐们大气也不敢出。

日海脸色难看的迎面走过来。

“你自己惹的,我罩不了你。”

莉莉丝被那些黑衣男人带到包房。当她看清里面坐着的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脸色一片苍白。

男人容貌平整普通,脸色yīn沉的看着她。

“叶微侬?名字没记错吧?”他语气狠辣,“你还真是找死!”

莉莉丝死死盯着他:“王钧!你一定不得好死!”

“哈哈!”男人很奇怪的看着她,“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能折腾。竟然能找到省纪检委。要不是我爸有人,现在我们爷俩儿就进去了。你以为你那百十来万顶个屁用?就因为你,老子上上下下打点一千多万。你说,这笔账,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