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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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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慕善迟疑——陈北尧不贩毒,huáng业和赌业也只涉及高端人群,影响面并不广;而且霖市的警察关系他打点得很好。怎么可能几年前就引起警察注意?又是哪里的警察?

“应该是省公安厅的人。”陈北尧语气极冷,“某个□专案组,受中央直接领导。我花了些jīng力,只了解到很少的消息——这个专案组,大概在不少黑老大身边,都安排了人。”

慕善一把抓住陈北尧的手:“你、你怎么办?”如果真的是李诚,陈北尧所有犯罪证据,只怕都尽在掌握。

陈北尧沉默片刻,才微笑道:“别担心,我了解李诚,我有办法。”

正在这时,陈北尧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完之后,只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起身松开慕善,道:“白安安逃掉了,张痕天的人没抓到她。”

慕善心头万般疑惑:白安安是什么人?也是警察吗?她显然跟张痕天关系亲密。陈北尧打算怎么处理李诚?会杀了他吗?她诚然不想让他杀人,尤其对方还是警察。可这次关系到他的身家xing命!

她站起来,只说了一句:“你……保护好自己。”

陈北尧微笑着摸上她的脸,落下轻轻一吻道:“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决不食言。”

他在这时还记挂着承诺,显然是真正放在了心里。慕善心中感动,点点头。

陈北尧离开别墅,很快与周亚泽汇合。此时夜色已深,两人带着最jīng锐、最不要命的二十个手下,驱车直往郊区。几辆车开到郊县的一个收费站附近,便安静熄火,停靠在高速入口旁的黑暗小道上。

周亚泽目光一直警惕的看着来路,手指一下下敲着方向盘。后排的陈北尧淡道:“慌了?”周亚泽重重“哼”了声道:“为什么不直接做掉他?”

陈北尧冷笑:“他跟我这么多年,要整我们早整了,何必等到现在?证据都在他手里,也许早就jiāo给公安厅,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陈北尧想得很清楚。虽然他一直对几个心腹互有制衡,有些事周亚泽和李诚互不知晓。但李诚舍身救过他后,他确实给李诚的权限更大。所以几件要害的事,李诚还是知道得清清楚楚,防不胜防。可李诚是警察,又肯为他而死——这令他心头感觉复杂,又隐隐明白这一点很值得利用。

“你的意思是他还念着旧qíng?”

“对。”陈北尧微眯着眼,淡淡道,“李诚重感qíng,我就是要让他盛qíng难却。”

像是要响应他的话,后方公路尽头,一辆黑色别克小轿车,在夜色中安安静静驶来。陈北尧与周亚泽对视一眼,等了一会儿。等小车缓缓开进收费站甬道,两人打开车门走下去。

同时下车的还有两人的jīnggān手下。而收费站内外七八辆车,同时启动,将那辆小车团团围住。那辆小车见状猛的掉头,可来路已封,哪里还闯得过去。

陈北尧和周亚泽也不急,各自点了根烟,靠在车门上,安安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只见那小车车门开了,下来个人。稀疏的月色下,那人身材高大眉目端正,正是李诚。

他走到陈北尧面前,点头:“老板,你们怎么来了?”

陈北尧还没说话,周亚泽先道:“你不是要回老家几天吗?我们来送你。”

陈北尧抬头看着李诚,沉默不语。这沉默令李诚额头冒起阵阵冷汗,天生的警惕感令他感觉到事态有点不对劲。

“我都知道了。”陈北尧淡道,同时拍了拍周亚泽的肩膀。周亚泽不太高兴的走到后备箱,提出个箱子,jiāo到陈北尧手里。

陈北尧把箱子往车前盖上一放,打开,整整齐齐全是一扎扎的钱。他合上箱子,丢给李诚。李诚接过抱在怀里,面色微惊。

陈北尧静静道:“这些钱你拿着,跟白安安跑路。张痕天有任何事,我替你挡。”

李诚呐呐不能言,陈北尧又低笑道:“我一直把你当兄弟,这条命也是你救的。你哪天想要,随时可以拿走。只记得提前打声招呼,让我安置好你嫂子。你知道她是无辜的。”

李诚的脸难得的涨得通红,又羞愧又感动。沉默半晌,只是重重点头:“老板……你保重。”说完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车上。

周亚泽挥了挥手,两旁的车辆全部让开放行。看着小车在夜色中绝尘而去,周亚泽叹了口气道:“你不会真的等他回来抓你吧?”

陈北尧望着小车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陈北尧回到家里时,慕善还没睡,躺在chuáng上,睁着双大眼睛,担忧的望着他。陈北尧心头失笑,抱着她缠绵亲吻了一阵,才去洗澡。

慕善听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心头自嘲——她现在真的像个教父的女人了,开始为他担心受怕。可这次事态太严重,她真的怕哪天早上起来,他就被警察带走。

陈北尧洗了澡出来,见她还没睡,知道她的心思,有点心疼。他摸上chuáng,从后面抱住她,柔声道:“别担心,我会处理。”

慕善不明白到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可以这样镇定?可陈北尧像是执意要令她没有心思想其他的,又像是为了表明真的不要紧,大手探入睡裙,翻身压了上来。

过了一阵,慕善额头一阵细汗,松松软软伏在他胸口,又好气又好笑:“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有闲心。”

陈北尧双手枕在脑后,淡淡一笑,声音低柔:“老婆,我们该要孩子了。”

慕善听到心头一dàng,刚泛起甜意,忽然又觉得不安——隐隐约约的冒出个念头,他是怕前路不明,所以想先要上孩子,避免不测吗?想到这里,她双手捧住他的脸:“答应我,不管有什么事,不许瞒我。”

陈北尧看她一阵,轻轻点头。两人紧紧相拥,昏昏yù睡。

却不知过了多久,猛的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陈北尧单手搂着慕善,摸到台灯打开,拿起手机接起。

电话那头的周亚泽,声音有点怪。

“老大,李诚死了。”

☆、v章痕天

陈北尧静了片刻,坐起来,声音严厉:“张痕天?”

周亚泽答:“应该是。我刚收到消息,他们的车掉落悬崖,现在警察已经封了路。东城王队说现场有枪击痕迹,只有男尸,白安安应该被张痕天带走了。”

挂了电话,陈北尧看到慕善也坐了起来,抱着双膝,大眼怔忪。夜晚很安静,周亚泽的声音她也听得七七八八。

陈北尧第一反应却是柔声解释:“不是我做的,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走。我已经答应你不杀人,而且杀了他对我没好处。”

慕善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李诚背后肯定还有人,如果真的想对付陈北尧,李诚死了,对方动机会更qiáng烈。陈北尧刻意安抚李诚,其实是最好的做法。

可现在李诚被张痕天杀了,对陈北尧到底是好是坏呢?说不定……陈北尧运气好,李诚还没把证据jiāo给其他人,他能就此逃脱呢?想到这里,她略微安心。

“你打算怎么办?”慕善问。

陈北尧点了根烟,淡道:“静观其变。”

慕善又想起白安安,心头微痛。不知为何,白安安总令她觉得感同身受。她问:“白安安会有事吗?”

陈北尧想了想道:“如果张痕天要杀她,不可能让她活到现在。你不用太担心。”

慕善闻言却心头一沉——白安安跟李诚关系密切,很可能也是个警察,并且真心相爱。可她又被人称为“嫂子”,显然跟张痕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被抓回去,只怕生不如死。

在慕善提心吊胆、陈北尧和周亚泽也万般警惕的这段日子里,一切却风平làng静。没有警察上门,张痕天的人也再没出现过。可陈北尧却知道,越是有大的变故,之前越是平静。他开始瞒着慕善,让周亚泽安排三人去国外的签证,以备不时之需。与慕善的婚期,却对她父母找了个理由,推辞到下半年。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慕善的肚子还没有动静。这天,陈北尧带着慕善去一个饭局。饭局是本市商会会长安排的,主管金融的副市长也会到,陈北尧自然要去。

这天天气晴好,陈北尧搂着慕善,沿酒店的旋转楼梯拾阶而上。多日的平静,也令两人渐渐重拾新婚的甜蜜心qíng。

楼梯不仅是楼梯,还是透明的大鱼缸。蓝色澄澈水里,一尾尾珍奇的小鱼游来游去。慕善忍不住驻足观看。陈北尧勾着她的腰,不看鱼,只侧头盯着她专注的容颜。她的双颊渐渐晕红,嗔怒的瞪他一眼。他一时竟不管身边还有人上下,将她扣进怀里,极爱怜的一吻。

“陈老板跟夫人感qíng真是好。”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慕善心头微惊,陈北尧的手一紧,不动声色的抬头。只见楼梯上,一名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静静负手站在那里。他的身材极为高大,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容貌硬朗方正、阔额挺鼻,双眼皮极深,看起来极为jīng神。温煦的眸仿佛含着笑意,可隐隐又似乎有锐利的光芒。

陈北尧淡笑道:“张老板,久违。”

张老板?慕善心头一惊,暗自打量这个声名叱咤大陆的男人,这个曾经把陈北尧视为下一代教父的男人。他不是久居北京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痕天却微微一笑,手cha进裤兜,转身先行走进了楼上的包房。

陈北尧见状,也笑了,牵着慕善的手,缓缓向上。

“既来之,则安之。”他柔声对慕善道。慕善嘴轻轻一噘,压低声音道:“我讨厌这个人。”陈北尧已经决心洗白,她一点也不想他再接触这种人。

陈北尧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失笑道:“好,都随你。”他的语气太宠溺,慕善心头一甜,柔声道:“我们不理他,不怕他。”

“好,我们不怕他。”陈北尧抓起她的手指送到嘴边一吻,只觉得温香软玉在怀,真是如她所说,什么也不畏惧。哪怕下一刻身死,也心甘qíng愿。

刚走到包间门口,粗略一眼,便见里头极为宽敞,富丽堂皇。饭桌在一侧,众人还没落席,华丽繁复的沙发上,坐了几个人。慕善看到坐在张痕天身边的女人,心头一惊。那人明艳动人俏丽安静,不正是白安安?

身旁陈北尧已含笑道:“周市长、苏会长!”自然而然又看向张痕天:“张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