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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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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这没义气的家伙,不会是丢下我,独自逃生去了吧?

开口刚好够一人经过的大小,以绵涯的身形,整个人钻进去是没问题的,可那是水底,一口气可以让他游出多远呢?如果这通道很长,绵涯游到一半就没了空气,又被困在这么狭窄的通道里,那他岂不是……

苏锦超心脏霍霍几跳,赶紧摇头,面无人色地自言自语,「不会,绝不会的。」

正忐忑不安,忽然,身边的水面晃起涟漪。

一个湿淋淋的头从水里冒出来。

「啊……」

绵涯手急眼快地捂住差点叫起来的苏锦超,低声道,「嘘,是我。想引来守卫吗?真是没有遇过事的新丁。」松了手。

「你这混蛋,去这么久也先打个招呼啊!」苏锦超喘了几口气,又气又急,又不敢大声,压下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吓了本公子一跳,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

「你……」你淹死了……

「以为我丢下你,自己逃走了?」

「哼!」

绵涯老实不客气地道,「本来是打算自己走的,不过忽然觉得你被丢在这里活活冻死,太可怜了。所以我就回来带你一起走。」

「岂有此理,敢说本公子可怜?」苏锦超严重受伤。

他这辈子,车前马后受人伺候拥簇,引来无数艳羡目光,从来没人敢把他当成一条可怜虫!

正要和绵涯理论,绵涯却无聊地摆了摆手,「废话少讲。时间无多,趁着守兵空隙,我现在就走了,你来不来?要是不来,我正好省点麻烦。逃生还是自己一人比较方便。」

看见绵涯又打算往水下潜,苏锦超心里一惊,赶紧拉住他的手腕,「别!我当然跟着你,难道在这里等死吗?不过在水下面要待多久?要多远才能逃出去?」

绵涯问,「你会闭息吗?」

苏锦超愣了一下,挺起胸膛回答,「当然会。」

绵涯打量他一番,居然没揭穿他,「这是一条地下水脉,水牢正是和它相通。从石板后进去,初时狭窄,渐渐变宽。不过中途都是封闭的石岩,没有可以换气的地方,我们必须一口气潜到最靠近的湖面。我刚刚已经潜过一次,撬松了他们布置的几道铁栏。」

他在水下伸手,摸到苏锦超腰腹间。

苏锦超蓦地一颤,不知他想gān什么。

绵涯却一脸冷静,抓着苏锦超身上的衣裳,用力撕出几条长布带,接在一起,拉着试了试,觉得还算结实,拿起苏锦超右手,把布带的一头绑在他手腕上。

绵涯又把自己的手腕伸到苏锦超面前,「帮我绑上。」

现在逃生全靠绵涯,苏锦超当然听话,拿起布带的另一头,老老实实给绵涯绑紧。

两人的手腕就被一根布带连在一起了。

「路我已经探好了,不会弄错方向,水下很黑,你要跟紧。现在,尽你最大的能力吸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把气吐尽。」

苏锦超点点头,抬起头,大大地吸一口气。

下一刻,他被绵涯把头按进了水里。

两人很快进入逃生通道,绵涯在前,苏锦超在后。水下一片漆黑,但他能感觉手腕上的布带被前面的绵涯拉扯着,像在给他指示方向。果然,如绵涯所言,通道渐渐变宽,原来仅容一人通过的地方,慢慢拓宽。

可是,肺好疼。

游了一阵,苏锦超下水前的一口气即将用尽,四手都是冷冰冰的水和岩石,他下意识地把手往上摸,头顶上也是岩石,岩石和水之间没有一丝fèng隙。

好想呼吸……离地面还有多远?

胸肺燃烧一样的刺痛。

无数个疯狂的念头bī迫他张开嘴大口呼吸,但他知道,如果在这里张开嘴,只会喝进冰冷的地脉水。

他会活活溺死在这个漆黑的地方!

恐惧像水一样无所不在地包围了苏锦超。

绵涯!

苏锦超拼命挥动手腕,扯着布带。

在前面的绵涯察觉到,转身游回到他身边,以绵涯的老道,早就猜到苏锦超会中途慌乱。

幸亏自己有所准备。

他在水中抱住苏锦超,拍拍他的肩背,要他不要过于紧张。这只是习惯动作,原来也不指望这小笨蛋能够深刻领会什么叫临危不乱。没想到,苏锦超这次却罕见的变聪明了。

乱挣乱动的身体,很快安静下来。

两手攀在绵涯项颈上。

这个姿势,但非常……适合……

地下水脉中静寂无声,没有任何言语jiāo流,似乎一切动作都是出自本能而天经地义。

绵涯大手握着怀里人的后脑,唇贴上唇。

空气!

渡过来的少许空气,让苏锦超抓到救命稻糙似的,紧紧追随着绵涯的双唇,像是还觉得远远不够,居然下意识地试着把舌头探进绵涯嘴里。

绵涯气息差点紊乱。

要命!你是不是想我们同归于尽啊!?

狠狠地捏了苏锦超腰肢一把,绵涯狠着心把唇移开,抱着这个不懂事的小麻烦拼命往前游。

给苏锦超渡了一口气后,他自己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必须在气尽之前,带着苏锦超游到水面上。

可恨的是,苏锦超那坏小子,憋气憋得脸颊胸肺都烧着了一样,满脑子只想着要绵涯再给一点救命的空气,抱着绵涯的脖子,一直把唇往绵涯嘴上乱蹭,示意绵涯张开口。

绵涯明白这是两人的生死关头,哪肯让他胡闹,一边游,一边左右摆头,不让苏锦超撬开自己双唇。

都什么时候了?老实一点!

又警告地捏了苏锦超腰杆一把。

苏锦超大怒。

本公子都快憋死了,你不但不帮忙,还趁机下毒手?嗷呜一口,咬在绵涯嘴角上……

哗!

平静的湖面,水花四溅。

两颗湿淋淋的人头冒出水面,贪婪地大口呼吸宝贵万分的空气。

绵涯虽然筋疲力尽,还是把手软脚软的苏锦超拖到了僻静无人的湖边上,把他往糙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喘了半天气,骂道,「你这疯子!早就知道你想占我便宜!居然趁我在水下……真恨不得揍你一顿!」

「你才是正宗的混蛋!」苏锦超也正喘得厉害,胸口激烈起伏,闻言勉qiáng撑着糙地坐起来,气道,「你在下面掐了本公子多少把呀?趁机报复!本公子是没办法才求助于你,肯和你嘴对嘴,你绵涯不知道占了多大便宜!西琴多少美女求本公子碰一下唇,本公子都不肯。」

「又想咬人啊?苏家小狗!」绵涯摸摸嘴角,舌头尝到一点淡淡的腥味,一定被咬破了。

「可恶!居然敢侮rǔ我是小狗?」苏锦超一声大叫,「我咬死你!」

扑在绵涯身上,对着他的唇就凑过去。

绵涯累归累,反应还是极快。见苏锦超迎面过来,张嘴就咬,伸手一把,捏住苏锦超牙关,让他上下牙无法合上,免得真又被他再咬一口。

「呜!」

四唇贴上。

苏锦超被捏得动弹不得,樱唇半开。

绵涯只挣扎了一个呼吸就放弃了,长叹一声,软热的舌头顺着打开的牙关滑进去,舔舐口腔里柔滑敏感的粘膜。

舌头jiāo缠,吸吮。

苏锦超的甘甜,像井水一样清澈,令他第一次,深深沉溺于一向视为yín靡荒唐的ròuyù中。

◎◎◎

妙光借着夜色和假山树荫的掩盖,在鹊伏引路下,来到位于王宫另一端所在的来英阁,进入内室。

听完余làng的一番话,妙光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我也不知道王兄为何会出现这样反常的行为。」

姿态优美地缓缓倚坐在绘有绮丽图案的墙柱旁,眼珠向余làng的方向扫转,试探着问,「堂兄是否觉得,这件事和鸣王有关?」

余làng早猜到她会问及凤鸣。

事实上,此刻余làng的心中,也正和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这位堂妹从小聪颖狡猾,要瞒过她敏锐的直觉,同时又利用她达到目的,实在是不可能的。

既然已经请了妙光过来商议,倒不如坦诚一点,更好达成共识。

余làng并不隐瞒地道,「今天面见大王时,大王显然为被人吵醒而深感恼怒。他没有真正处罚我,但却命我收集有关心毒的典籍,还要我尽快献上。从此可以推论,大王的心思,现在都在鸣王身上。」

「心毒?」

「鸣王所中的毒历史久远,在不同的典籍中有不同的名字,教授我用毒的师傅当年和我提及这毒xing时,告诉我,这种毒药最常用的名字是——心毒。」余làng反问,「公主知道何谓心毒吗?」

妙光心脏微跳,聪明地没有立即追问,以免显得自己过于心急。

她对凤鸣中毒的事已经关注了很久,可恨王兄和堂兄守口如瓶,两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防着自己,导致她无论怎么调查,都查不到太有用的消息。

现在只知道堂兄是先用沉玉,再配以文兰,用混毒手法破开鸣王身边的重重保护,让鸣王中计。

但这种毒药究竟毒xing如何,还是一无所知。

余làng见她沉默,微笑着解释道,「心毒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是针对心肺下毒,其实并非如此。师傅说,这种毒药曾出现在古老的传说中,据说它是天下间最可怕的毒药,因为它吞噬的不是人的躯体,而是人的灵魂。」

「灵魂?」妙光暗暗吃惊,脸上不动声色地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点,毒药作用在四肢、胸腹、五脏六腑,甚至耳内,眼珠,我都听说过。但怎么能作用于灵魂?一个人的灵魂在哪,谁又知道呢?这又不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

余làng点头赞同道,「我当初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师傅提起这种毒时,我牢牢记住了如何下毒,也记住了安神石对中毒者有益,至于其他的,阳魂相遇,中毒者与施毒者共入一梦,等等不可置信的传说,都没有在意。」

妙光听得一怔。

以她的悟xing,立即明白余làng的意思,也同时想到若言大白天就急着睡觉的怪事,轻轻啊了一声,问道,「中毒者和施毒者共入一梦的事,堂兄的师傅有没有再详细一点的说法?」

余làng摇了摇头,「原本就是传说,师傅也只是闲着的时候随口说给我听罢了。天下这么多种毒药,尽可使用,何必要挑一种如此难以控制的毒药,沉玉和文兰更是极难寻觅之物。这次只因为鸣王身边保护他的人太多,而且那些人又非常谨慎,其中有几个也是jīng于用毒的高手,不得已,才冒险试一下这种传说中的混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