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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来,所谓“离经叛道”的日子也没什么不一样,就是每天上班下班,晚上回来一起散个步,温存片刻,周末有时候一起去看个电影,有时候去老成的花店里吃烤串——当初的烤串店虽然开huáng了,但老板的好手艺依然在。
要说起四年来最大的变化,就是灰鹦鹉的记忆存储定期清理,早忘了管窦寻叫“情敌”叫“后妈”的“陈年旧事”,它明智地认识到了家里谁说了算的事实真相,牢牢地抱住了老大的腿,从此走上了谄媚jian佞的康庄大道。
等窦寻遛完徐西临回来,灰鹦鹉又很长眼色地恭迎到门口,学着不知道哪个动画片里日本翻译腔的台词:“主人,您回来了。”
窦寻给它抓了一把坚果,灰鹦鹉就埋头苦吃不理徐西临了,徐西临想摸摸它,它diǎodiǎo地叼着开心果飞了……全然忘了当年是谁跟它相依为命,谁带着它làng迹江湖的。
“小白眼láng,”徐西临愤愤地说,“明天悠悠来,看你得意。”
灰鹦鹉听懂了“悠悠”俩字,吓得毛炸起三尺高。
悠悠全名宋悠悠,是宋连元的小闺女,被她妈教育得不错,算是同龄熊孩子里比较乖巧的,唯一的缺点是热爱小动物。
灰鹦鹉这种大鸟对小孩来说有一定攻击性,怕它咬孩子,每次悠悠来玩,他们俩都会留一个人看着鹦鹉,按着鸟脖子bī它给小孩摸,听那孩子倾诉衷肠。
宋悠悠小朋友性情温和,没有拔鸟毛,戳鸟屁股的恶习,只是话唠。
从她上回来连续对着一只鸟叨bī叨三个多小时不停嘴,把很能坐得住的窦寻叔叔念叨得撑着头睡过去这件事来看,这孩子将来说不定是个人物。
第二天是周末,宋连元一家回老家,两口子正好有事,把孩子托付给了他们俩。
宋悠悠说话比别的小孩利索,小脑却不太发达,跨个门槛差点摔了,瞪着眼说:“哎呀,帅帅,吓死我了!”
“帅帅”是她单方面给灰鹦鹉起的名字,那鸟死都不肯认。
灰鹦鹉缩着脖子,鹌鹑似的站在架子上,脚上栓了链子,也是一副“吓死爸爸了”的怂样。
宋连元把孩子放下就走了,宋悠悠声音清脆地请示:“窦叔叔,我可以跟帅帅玩一会吗?”
窦寻牙疼地gān笑了一声:“可以啊。”
窦寻觉得自己再也没法直视上课睡觉的学生了,听见宋悠悠小朋友那熟悉的长篇大论开场白“唉,帅帅啊……”,他就开始疯狂地瞪徐西临。
徐西临在旁边笑够了,走过来打断了宋悠悠的魔音穿耳:“窦叔叔一会还要上班,他们班上有事,我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宋悠悠恋恋不舍地摸着鸟翅膀不吭声。
徐西临使出杀手锏:“带你去看小狗。”
窦寻赶紧嘱咐:“看看就行了,别买回来,回头高岚跟你急。”
女主人爱gān净,大多不愿意养个熊孩子的同时再伺候个宠物。
徐西临:“知道。”
徐西临把小祸害领走了,窦寻和灰鹦鹉同时松了口气,各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脊背,窦寻如蒙大赦地换上衣服去学校了,灰鹦鹉在架子上展开歌喉恭送圣上:“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这天学校有个学科研讨会,来了好多其他学校的同行,窦寻忙了一天,傍晚时分,才接到徐西临来接他的电话。
他跟几个同行一起往外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徐西临一手抱着个小女孩,一手拎着个狗包,里头还有一只小奶狗不时露个头。
窦寻:“……”
他就知道得是这个结果,嘱咐完也不管用!
徐西临知道自己出尔反尔,笑得很讨好。窦寻当着外人和孩子的面没好说什么,只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结果包里的小奶狗翘着尾巴探出头来,颤颤巍巍地闻了闻他的手指,还舔了一下。
窦寻:“……”
徐西临:“嫂子要是不肯带回去,咱俩留下养呗,你看这小眼神,不买都犯罪。”
窦寻感觉他是忘了自己跟上一条狗掐架的前车之鉴了。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小徐。”
窦寻回头一看,只见是个脖子上挂着参会牌子的男人,他有点印象,因为这个人在一大群中老年人中帅得十分鹤立jī群,一直在低头做笔记,没吭过声。
徐西临一愣,即使挂着一身的小累赘,他也不由自主地站直了些:“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