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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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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个常人吃几片康泰克感冒通就能扛过去的小病,邵钧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

刚切除脾脏不久的人全身免疫功能减损,淋巴系统紊乱,呼吸道敏感衰弱,极易发生感染,哪有像他这么跑进跑出做活儿折腾、浴血亡命的?邵钧高烧那几天,喘得很厉害,把大夫都急坏了,怕他感染上急性肺炎败血症,很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邵钧住院,也没法跟罗qiáng联系。罗qiáng肯定听说他病了,一定特惦记他。

可是邵钧完全没想到,就他感冒住院期间这短短几天,罗qiáng就出事了。等到他知道情况,已经晚了。

在邵钧离开后的第二天,公安和纪委两方面的特派专案调查组,来过清河监狱,提审了若gān名犯人,受审的人其中就包括罗qiáng。

纪委调查组来监狱提人问话,很明显就是翻查旧案,秋后算帐,这就是上边谋算着查处部里市里某个职位显赫的人物,高层要翻脸,头顶要变天,很快又有大人物要落马。

类似的调查,都是相对保密严苛的过程;官员遭双规落网,尚且被秘密带走关押,长达几个月羁押审讯,家属都不知生死,不准探视,更何况是对待监狱里几个犯人,绝不会手软。个中模糊的情形,邵钧也是回来之后才打听到,罗qiáng让人从食堂铐着带走,一件外套都来不及穿,被褥行李都不准带,一去杳无音讯……

邵钧那几天急坏了,见不到罗qiáng,想来想去,只能去找他爸爸打听,罗qiáng怎么了,被什么案子牵连了?

邵钧难得回一趟家,在书房里关着门跟他爸爸聊天,竟然又是为罗qiáng。

邵国钢往烟灰缸里磕了磕烟蒂,说:“市委有人要下,后台倒了,新上看他不顺眼好久了,这回就憋着动他,纪委现在在查他。”

邵钧问:“谁?”

邵国钢就吐了一个字:“刘。”

“早忒么该查他了。”邵钧一听就知道是哪个,追问道:“查他就查他,抓我们队的犯人gān嘛?”

邵国钢冷冷地一哼气儿:“你是想问罗老二吗?他牵连大了。”

邵钧声音已经不对了:“罗qiáng牵连什么了?”

邵国钢眉头笼着烟雾,沉声道:“你以为罗qiáng以前做什么的?他那些年怎么做到这么大,他背后是谁?姓刘的这回能不能彻底倒,把案子都翻出来,罗qiángjiāo代不jiāo代是关键。”

邵钧脸色彻底变了,呆坐着……

邵国钢顾忌着邵钧的情绪,没把话全部往外倒,还留了一半。案子没到最后水落石出,没抓到真凶,他先稳着,不跟儿子说。

他桌上摞了厚厚几沓文件。十多年前那桩旧案,邵局重新开了尘封的旧档,这些日子下了功夫,在这缸混水里摸得很深。秦成江当年也有道上背景,人际关系深入复杂,能从司机混上职务秘书的位子,证明这人颇有手段。秦成江那时帮幕后牵线,香港北京两头跑,利用两地钱庄进行非法jiāo易,洗钱。这人或许是被迫为之,亦或许也参与分赃,在这趟浑水里泥足深陷,拔不出来。而京城这边牵涉的黑社会组织,邵国钢已经查出影儿了,涉案的正是罗qiáng。

几天之后,罗qiáng终于回到监区,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膛和脖颈的线条显得更加冷硬,锐利,目光寒冷。

邵钧从办公室窗口一眼瞧见这人,跑出楼去。

俩人在一排大槐树下没人处,蹭了蹭手背,视线在见不得光的树荫底下纠缠……

罗qiáng走路时腿不太能弯,明显有些瘸。

罗qiáng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馒头,找个地方,老子想,再跟你说说话。”

74、第七十四章第二次自首

罗qiáng的腿走路不太利索,不能登高爬梯钻上钻下,厂房楼顶天台是没法去了,邵钧gān脆把这人带进自己办公室,屋门一关,谁也管不着三爷爷。

罗qiáng坐在椅子里,两腿不太自然地半伸开着,又伸不直,那姿势看着别扭。

邵钧蹲在罗qiáng身旁,撩开裤子,摸了摸这人膝盖上两块明显肿大的髌骨,皱眉:“怎么搞的?他们折腾你了?……这一帮什么人啊?”

罗qiáng嚼着烟蒂,毫不在意,摇摇头:“没有。不至于的,老子没事儿。”

调查组突审罗qiáng审了半个月,毫无成效,罗老二是蚌壳做的硬嘴,一身有棱有角的硬骨头,问不出一句案情。

调查组这么搞,也是迫于上边儿压力,破案的期限,急于给某个人物定罪。姓刘的那不成器的祸害儿子,刘晓坤,因为持枪打伤程宇的案子,已经在看守所蹲了一年,既判不了刑,也不放人。背后的几股力量角力博弈,刘家父子如今就是势如危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捞不出儿子,老子也朝夕难保。这一家子命悬一线,濒死反戈一击,怎么可能轻易认罪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