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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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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嫂做了一桌子菜,半是季周行喜欢吃的,半是言晟喜欢吃的。

季周行为了献殷勤,剥了一大盘虾推到言晟面前。

言晟半点儿不客气,夹起就吃,还指了指刚端上桌的清蒸鲫鱼,冷声说:“帮我把刺理了。”

他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我不会理刺。”

言晟没说话,只是无动于衷地斜了他一眼。

他立即改口,“我会!”

言晟勾起一边嘴角,“那就赶快理。”

他将清蒸鲫鱼挪到自己跟前,深吸一口气,开始与无数小刺奋战。

言晟时不时瞧他一眼,锋利的眉眼居然化出一丝温柔。

季周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过惯了,压根儿gān不了理鱼刺这种细致活儿,折腾了半天也没理出几根刺,倒是那鲫鱼被他戳得千疮百孔。

言晟敲着瓷碗道:“你到底会不会啊?”

他手肘一抬,挡着不让言晟看,“会!马上就好了!”

“再给你5分钟,理不好就别理了。”

他眉头皱起,这鱼刺别说5分钟,再来一刻钟他都理不好。

言晟夹起一只蟹,一边拆一边说:“快点儿,虾都吃完了。”

他侧着身子,背对言晟,闷着声音说:“知道了。”

言晟熟练地拆着蟹,将蟹ròu整齐地码在盘子里。

季周行又理了3分钟,心头一横,夹起鲫鱼就啃——嘴理刺比筷子理刺快得多,反正言晟一定没往这儿看!

5分钟时间到,言晟唤:“好了没?”

他将那一盘惨不忍睹的鲫鱼往桌子上一放,“好了!”

言晟忍住笑,“这是被猪拱了吧?”

他撇着眼角,装没听到。

言晟将装满蟹ròu的盘子换到他面前,拿走那盘奇形怪状的鲫鱼,“这蟹不好吃,你帮我吃了。”

饭后两人一起外出跑步。

言晟是野战部队的尖子兵,平时5公里10公里跑起来跟玩儿似的,季周行虽然也坚持锻炼,但和他比起来顶多算个吊车尾——或许连车尾都吊不上,老早就吧唧一声摔地上了。

言晟在前面跑,季周行在后面赶,坚持了20分钟就不行了。言晟也不停下来等,越跑越远,没多久就将他套了一圈儿。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二哥,等等我!”

言晟指了指不远处陪主人散步的阿拉斯加,“你看人家跑得多快。”

他嘴角一阵抽搐,心道它四条腿我两条腿,我拿什么跟它比?

阿拉斯加的主人适时喊道:“航航!”

阿拉斯加立即坐定,哗啦哗啦摇着尾巴。

言晟半眯着眼,自言自语道:“航航……”

季周行头皮一紧,“行行?”

言晟差点笑出来,“没叫你。”

季周行自讨没趣,歇了一会儿又跑起来,赶上言晟时说:“二哥,你以后能别叫我‘季周行’吗?”

“那叫什么?”

“小名啊。”比如你以前叫过的“宝贝”,或者“周行”也行。

言晟哼笑,“季季?周周?行行?”

“……”行行其实不错啊!

“算了吧。”言晟说:“行行听起来像猪叫。”

季周行被打击得不轻,回头再看那只叫“航航”的阿拉斯加,都觉得人家像猪。

跑完步回家,两只萨摩耶一阵风般冲过,言晟随意地看了一眼,季周行注意到了,过了两天问:“二哥,要不咱们养只宠物吧。”

言晟愣了一下,眉峰微蹙,“不养。”

季周行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心道:你不是喜欢别人家的阿拉斯加和萨摩耶吗?

遂问:“为啥?”

“麻烦。”言晟说。

他眼角一挑,自告奋勇道:“不麻烦,我负责养,你负责玩儿!”

言晟扫他一眼,眼神渐深,片刻后淡淡地说:“不用,有一个就够了。”

季周行看了看电视墙下的玻璃缸,以为里面慢悠悠爬着的乌guī就是言晟所说的宠物。

也是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想起玻璃缸里的乌guī不止一个。

第19章

“季少,您来了。”

萧息川一身熨帖的西装,神qíng从容不迫,风度翩翩地勾起唇角。

季周行怒极反笑,瞳仁里的火烧出一片冷光。

他指了指庭院里唯一停着的车,声凉如冰,“昨天你就是用这辆车送我回来?”

萧息川微微颔首,算是作答,侧身让出一条道,绅士范儿十足,“外边冷,季少里……”

“我cao你妈的!”季周行不等他说完,上前两步就是一记带着风声的拳。

萧息川没能站稳,一个踉跄侧倒在地。季周行躬身拽起他的衣领,挥手又是两拳,往前一推,就势飞起一脚,直踹心窝,边打边骂:“你他妈吃豹子胆了?啊?”

萧息川毫无招架之力,当场就呕出一口血,颤抖着抓住他甩来的腿鞭,一边咳一边求饶,“季少您……听我解释……”

季周行一脚将他踹开,右手往腰际一探,92式手枪已然在手。

黑漆漆的枪口朝下,正对萧息川胯下。

季周行嘴角挂着显而易见的讥讽,“是你解释?还是你下面这根解释?”

萧息川瞳孔一收,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唇色也轻微发白。

季周行半眯着眼,手法熟练地拉开保险。

子弹上膛的声音将空气敲出一丝裂纹,半分钟后萧息川抬手揩掉唇角的血,眼神玩味地看着他。

“季少,昨晚咱们你qíng我愿,您怎么能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人?”

季周行双眉深蹙,手腕一颤,眼中的火半兴半灭,后背冷汗直下。

心脏像突然跌入无光的万丈深渊,神智却似乎在黑暗中抓住一分释然。

萧息川挣扎着站起来,中途又摔了一跤,显得有些láng狈。

然而尽管如此,他脸上仍挂着宽容的笑。

“季少,咱们进屋再说。您若是真想杀了我,也别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家里隔音,您先进来,实在不能原谅我的所作所为,您再杀不迟。”

季周行紧抿着唇,冷硬的目光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沉默地在萧息川脸上逡巡。

萧息川也不催,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除了被打破的唇角与高高肿起的脸颊有些滑稽,萧息川在生死攸关的对峙中,竟然未落半点下风。

5分钟后,季周行收枪,面无表qíng地从他跟前经过。

擦身而过时,他唇角勾起一个yīn辣的笑。

别墅里没有其他人,季周行坐在沙发上,睨着站在茶几另一端的人。

“有什么想说?”

萧息川涵养十足地笑了笑,“季少,我倾慕您很多年了。”

季周行冷笑。

他季少爷生来最不缺的就是倾慕者,毛还没长齐时就有人巴巴着往眼前凑,追求者能绕着大院排一圈儿,他什么时候稀罕过。

萧息川一瞥他的眼色,倒也了然,轻咳两声,微躬着的背脊忽然挺直,笑容也凉了下来,“季少,我说我倾慕您,其实不算假话。我拍了那么多年电影,为什么会突然接下《柳眉缘》?我不缺片酬,只是因为打听到合作演员姚烨是您季少最宠的人。”

萧息川说着耸了耸肩,“不过咱们都不是什么小年轻了,不能将倾慕当饭吃。昨晚我送您回来,后面的事您已经知道了。您喝醉了酒,似乎还被人下了药。您应该清楚,这药不是我下的——毕竟在您喝闷酒时,我离您很远。”

季周行目光越来越冷,指尖不经意地颤了一下。

“我送您回来,到家的时候您已经……季少,您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应该了解在那种qíng况下,一个正常的男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冲动。”

季周行挑起一边眉,戏谑道:“所以你就把我上了?”

萧息川低头轻笑,“话不能这么说,应该是我小心翼翼地伺候您享乐。”

“你倒鞠躬尽瘁了?”

萧息川又笑,“季少,昨晚您虽然没有意识,但似乎对我的服务相当满意啊。”

季周行面色一青,“你闭嘴!”

萧息川露出吃惊的神qíng,“都说季少是个寡qíng的金主,怎么今日看来,倒有些纯qíng呢?”

季周行险些又要拔枪,萧息川欠了欠身,及时道歉,“季少您的反应太有趣,刚才我一时没能把持住,说错了话,请您不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