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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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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吓的往后缩了一下,躲在碧青身后,碧青看向那两个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瞧着不像jian恶之人,为什么会诬陷小燕子?

碧青拍了拍小燕子的发顶,轻声安慰:“别怕,有姐姐在。”

抬头看向那两个人:“燕子从没往这院来过,怎有机会偷窃图纸,更何况,想那手,弩的图纸是何等重要之物,难道会摆在明面上任人取阅不成,倒是你们,没有根据就胡乱诬陷燕子,莫非是心虚了。”

那两人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谁,谁心虚了?怎么没根据,就她娘俩这张脸就是凭据,她娘死了,就剩她一个胡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碧青淡声道:“这可难说了,若为了不可告人的秘密,通敌叛国也不是没可能。”

“你,胡说,我们都是大齐的官员,怎会通敌叛国。”

碧青不再搭理他,转身给慕容湛蹲身行礼:“民妇给太子殿下见礼。”

慕容湛脸色略缓了缓:“免礼。”

看了她一眼:“外头冷,你刚生了孩子,回去养着的好,你放心,此事本宫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碧青道:“敢问太子,用什么法子查?”

“这……”慕容湛沉吟半晌道:“本宫会挨个审问,仔细盘查,只要做了,必不可能天衣无fèng。”

碧青道:“何必如此麻烦,民妇有一个法子极为简单,顷刻间,便能找到盗图之人。”

慕容湛一愣:“何法?”

碧青看了众人一眼:“手,弩图是我亲手绘制的,当初绘制的时候,我在颜料里加了样东西,只要碰过图的人,必然会露出行迹来。”说着,把陆超叫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陆超点点头,转身去了,不一会儿端出一盆清水出来,。

碧青道:“只要摸过手,弩图之人,一天之内,只要手指碰到盆里的水,水必会变黑,但是,你们不能看,待会儿我会用箱子罩住这盆水,上面挖个只能手进去的孔,你们依次过来,把手探进盒子内的水盆之中,等挪开盒子,水若是变黑了,哪个人必然就是jian细。”

慕容湛目光闪了闪:“来人,把这盆水扣起来。”

太子殿下一声令下,立刻就过来两个侍卫,拿箱子扣住水盆,上头挖了个dòng,叫那些匠人挨个排队过来,头一个就是陆明钧。

陆明钧飞快把手探了进去,侍卫掀开箱子,摇摇头,第二个是陆超,第三个,第四个,就算刚才那两个非说燕子是jian细的也没事儿。

最后一个年纪有六十上下了,头发都花白了,是将作监的老匠人,手艺最好,叫范chūn,陆明钧跟自己提过,说他范氏一门jīng通机关之术,尤其范chūn更是其中佼佼者,还打算等从北胡回去,把陆超送到他跟前学手艺。

这样一个人,碧青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他刻意落在最后,手探进箱子里的时候,控制不住发抖,而从箱子缩回手的时候,却异常快速。

侍卫打开箱子,因为太冷,范chūn又刻意磨蹭了会儿,他手探进去的时候,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冰,范chūn若是把手探如水盆,水盆上的一层薄冰,绝不可能保持完整,而现在却完整的惊人,这只能说明,他的手根本没碰到水。

碧青看向范chūn,紧张的望着水盆,见水盆的水并没有变色,轻轻吁了口气,碧青却摇摇头,转身道:“谁是jian细想必殿下已经知晓了。”

慕容湛点点头:“来人,把范chūn给我拿下。”

范chūn一惊,被侍卫按在地上,还道:“小的冤枉,水并未变色,怎说我是jian细?”

碧青道:“这里一共四十二名匠人,除你之外,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把手伸进了水里,这说明并不心虚,而你不仅刻意落到最后,还磨蹭了半天,你的手虽然伸进了箱子,却并未触及水面,以至于上头刚结的一层薄薄的冰面,仍完成如初,若非心虚岂会如此,可见你就是偷图之人。”

说着,看了他半晌儿道:“陆先生多次跟我提过你,说你范家jīng通机关制造,又是京城人氏,我实在想不通。你有什么理由盗图,你可知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吗,你今天晌午匆匆出去是做什么去了?”

范chūn道:“我,我去打酒,想着小年了,喝口酒也当过节。”

碧青点点头,转身跟慕容湛道:“事qíng水落石出,可以洗刷燕子身上嫌疑了吧。”

慕容湛还没应声,刚才那两个说燕子是jian细的工匠又跳出来道:“胡人没一个好东西,姑娘把胡人丫头留在跟前,终究是个祸害。”

碧青气的不行,这俩人怎么就非跟燕子过不去了呢,碧青正要说话,忽听东篱先生的声音响起:“谁说燕子是胡人,她是老夫的孙女,你说老夫的孙女是祸害吗?”

那两人愕然半晌,忙往后缩了缩,东篱先生牵着燕子的手跪在慕容湛跟前:“老夫当年被囚胡地数年,竟不知有个女儿,如今好容易认回来,亲孙女却被人说是北胡的jian细,请殿下给老夫做主。”

慕容湛起身扶他起来道:“老师何必如此,来人,把这两个匠人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以后再有胡言者,严惩不贷。”

侍卫应一声拖着两人下去了,慕容湛看了看燕子:“老师何时有了孙女,怎本宫不知?”

东篱先生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是我负了燕子的外祖母,才让燕子母女在胡地受了这么多年苦,如今好容易团聚,却因两国jiāo战,不好张扬,才暂时隐瞒,却不想,竟有人毁谤燕子是北胡jian细,老夫若再不出口,怎对得住我那苦命的丫头,先不说这个,审问制造图的下落是正事,那手,弩制造图若落到胡人手里恐是大祸。”

慕容湛点点头,脸色yīn沉的看向范chūn:“范chūn你可知私盗手,弩制造图是通敌叛国之罪吗?便你舍得这条老命,你家中老母,膝下稚子的xing命难道也不顾了吗,只要你招出幕后指使之人,本宫网开一面,给你范家留一条根儿,如若不招,你范家九族一条命都别想活。”

范chūn苦笑一声:“小的既做了,自然知道这是通敌叛国之罪,早把范家老小的xing命丢在一边儿了,古人云,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范chūn一家九族尽死,也算报了大恩。”说着猛地纵身冲道旁边的墙上。

众人来不及反应,再去瞧范chūn,头破血流早已毙命,那血顺着脑袋溅了一地,映着地上的雪,更加触目惊心,有两滴还溅在了碧青的斗篷上,碧青忍不住有些恶心,忙道:“民妇告退。”快步出了院子,往自己屋去了。

刚进外屋就把自己外头的斗篷脱了,掀开帘子扔到外头,跟江婆婆道:“一会儿把那件斗篷扔外头去,沾了脏东西要不得了。”

江婆婆点点头,出去拿起来丢到了街上,回来就见碧青抱着孩子发呆,不禁道:“姑娘这是怎么了?jian细可找着了?”

碧青点点头:“算找着了吧。”

范chūn今天的表现,明明白白是受人胁迫,从他最后那几句话里听的分外清楚,估计是以前欠了谁的大恩,不得不报,才偷了手,弩制造图。

碧青应该庆幸,他没把连,弩,甚至正在做的chuáng,弩的制造图偷出去,只拿了手,弩,说明他还有良心。

jīng,钢,手,弩之所有有如此大的威力,制造图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用新法子提炼出来的jīng,钢,胡人没有掌握如此jīng良的炼,钢工艺之前,便勉qiáng做出手,弩,威力会大减。

当初自己一拍脑门想出来的东西,却是经过众多能工巧匠集思广益,才做出的jīng,钢,手,弩,哪会如此就叫人学了去。

范chūn偷盗手,弩制造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范chūn背后之人,如今雁门城守备森严,胡人绝不可能进的来,更何况,跟这些匠人联系,故此,能指使范chūn的人必然是大齐人。

而jīng,钢,手,弩也才没使几回,便是大营里知道的人也数的过来,除了大郎手下的五百先锋军,就连赫连威都不知道。

慕容湛来了雁门之后,大郎跟他的五百先锋军就归了太子管辖,从管理到武器配备,都跟别人不一样,所以,能gān出这种事儿的,还能是谁,就不难猜了。

能挟恩迫使范chūngān下此事之人,必然出身显赫,有权利才可能施恩,更何况,是范chūn舍得用全族老少去报答的大恩,恐怕不是一般世族能有的本事。

而崔家跟赫连一族争斗已久,如今北征眼看就要胜了,崔家岂会眼睁睁看着赫连威立此不世之功,待大军班师回朝,大齐哪还有他崔家说话的份儿。

为了破坏赫连威的大功,崔家gān出点儿什么来,还真不新鲜,只不过,这可是通敌叛国的事儿,崔家这简直是自找死路。

江婆婆见她脸色不好,低声劝道:“男人家的事儿,跟咱们女人没gān系,姑娘何必理会这些,由着他们自己闹去好了。”

碧青道:“婆婆,我是替师傅担心,师傅怎么也是崔家人,即便离得远,到底不能抹了崔家的姓儿,崔家如此胡作非为,估计这次大军班师回朝,就是崔家的死期,到时候,师傅身为崔家人何以自处,还有崔凤林,那孩子可是崔家的嫡孙,崔家大厦倾覆之日,焉有那孩子的活路,这崔家简直糊涂透顶。”

江婆婆一愣:“姑娘是说这次的事儿跟崔家有关?”

碧青点点头:“不是有关,我怀疑就是崔家指使的,为了一己之私,置国家大义而不顾,这样的世家已经走到头了,即便皇上再仁慈,这一次也绝不会姑息,更何况,皇上杀伐果断从来不是个仁慈之君,对崔家又忌惮良久,这一次正好让皇上拿住把柄,崔家恐真要完了。”

江婆婆叹了口气:“先生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正是因此才远离京城,避到了冀州,却没想到,仍是避不开吗。”

碧青:“婆婆也别太担心,皇上即便不是仁慈之君,却最是敬重师傅,即便崔家倒了,想来师傅也会无事,我只是担心师傅自己想不开罢了,我倒是更担心凤林,那孩子该怎么办?”

江婆婆道:“怪不得外头人都说姑娘是活菩萨呢,姑娘这心太善了,崔家既做出如此事来,抄家灭族也是该有的下场,凤林少爷身为崔家嫡孙,这场杀身之祸恐躲不过的。”

说着怕碧青发愁忙岔开话题:“明儿就是小年,姑娘别想这些了,刚不说姑爷今儿要回来吗,老奴去瞧瞧做点儿什么吃食,离的这么近也不能常回来,哥儿都满月了,才见过亲爹几回啊,到如今名儿还没起呢,这次姑娘可得跟姑爷说,把哥儿名想出来,再耽搁下去可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