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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说得过去,毕竟熊孩子见自己的时候是五年前,五年的时间,变化大些也不新鲜。

更何况,当初熊孩子找去陆家,先生拿出来搪塞的也是青翧,故此,也不算蒙骗他,想到此,把青翧扯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青翧一愣:“这么说二姐认识里头那个人了?他到底是谁家的啊?怎么跑咱们安平县来了,特意来找二姐的吗?”

胡老爷也颇为意外:“小翎儿认识这个人?”

青翎不想她爹知道安乐王的身份,怕她爹听了害怕,一会儿露出马脚倒不好,再有,她胡家也最好别跟皇家的人有牵扯省的麻烦,便含糊道:“我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只是看见门前的大汉,才想起来当年在京里遇上过这么个人。”

胡老爷:“这么说来,这人莫真是冲着翎儿来的,倒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说清楚,青翧也不好应付啊?”

青翎只得粗略的把当年的事儿说了一遍。

青翧一拍大腿:“这些事儿我听大哥说过,闹半天就是这个熊孩子啊,二姐你放心,jiāo给我了,一定保证不让他认出来,再说,便他觉得不像,这都过五年了,我就非说当初的人是我,他能怎么着。”

青翎点点头:“那你小心些,这小子不是个讲理的,身份也不一样,别得罪他,不管怎么着,把他糊弄着走就成了。”

胡老爷:“既如此,不如就让胡掌柜把他打发走算了,只说咱家没这么大的本钱,收不得他的东西不就好了。”

青翎摇摇头:“爹不知道这小子的xing子,他既找来,不找见人,必然不会罢休的。”

胡老爷摇头:“还真是胡闹,都多少年了,怎么大老远的还跑这儿来了?”

青翎心说,估摸经过上回灯节儿事儿,皇上皇后对安乐王的安全问题格外重视了起来,不允许他出京,至于如今跑来安平,想是得了帝后准许,别看身边儿就跟着一个侍卫,周围暗处里不定多少人呢。

想到此,跟胡老爷道:“爹您跟青翧从大门下车,叫德胜把车赶到后边儿去,我从后门走。”

胡老爷点点头,等车一停下就跟青翧下去了,德胜赶着车往后头去了,青翎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门进了铺子,又绕到了前头的待客厅旁边的屋子。

两个屋先头是一间,后用隔扇隔成的两间,伙计搬了个凳子过来,放到隔扇边儿上,青翎坐下贴着耳朵听外头说话儿。

青翧一进来就忍不住看向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吃茶的小子,心说,长得倒真好看,只是那个样儿瞧着有些不稳重。

青翧看他,他也看青翧,看了两眼,猛地站起来走到青翧跟前儿,凑近他打量一遭,有些迟疑的道:“你……是胡青翧?”

青翧点点头:“正是,这位公子认识在下?”

安乐王围着他转了一圈:“长得倒是挺像,怎么看着就有些不对劲儿呢?”冲立在一边的白面男子招招手道:“你也见过他,你来认认,可是当年那个小子吗?”

那白面男子也打量青翧一遭,点点头:“瞧眉眼儿是一个人。”

安乐王摇摇头:“怎么我瞧着像是两个人呢?记得是个唇红齿白挺漂亮的小子,怎么这么黑,而且也太壮实了,没那个秀气。”

白面男子道:“爷,这可都过了五年了,五年前年纪小,秀气些也寻常,如今长大长高了,自然就壮实了。”

这个理由仿佛也没说服安乐王,安乐王眼珠子转了转,倒是想起什么,从自己怀里掏出个鲁班球来递给青翧:“这个你拆拆看?”

☆、第54章

青翧心里乐开花了,这几年跟二姐在一处玩儿,别的没学会,倒是这鲁班锁怎么解,学的极溜儿,他二姐聪明,只照着二姐说的法子,拆这个一点儿都不难。

想到此,接过来,三两下就拆装了一遍儿,还给了安乐王。

安乐王这才觉得没认错,拍了青翧一下:“这些年你怎么不进京去了,我去陆府找了你好些回,都没见着人,陆敬澜倒是见过几次,他说你回家闭门苦读,备着考童生试呢,我也不能出京找你玩,怎么样,以你的聪明,早该考过了吧。”

青翧脸色颇为尴尬,心说,考个屁啊,小爷最烦的就是念书,琢磨刚二姐不说跟这小子就是偶遇的吗,怎么听这小子的话音儿,像是颇有jiāoqíng的样儿呢。

想着看向自己的爹,胡老爷这才从惊愕中回神,咳嗽了一声:“原来这位公子跟犬子竟是旧相识,伙计还不给这位公子换新茶来。”

伙计刚应了一声,安乐王却皱了皱眉:“你们家的茶实在的难喝,不喝也罢。”说着一把拉着青翧:“你想喝茶,去我哪儿,我哪儿有的是好茶,还有好些稀罕玩意给你瞧,走啦。”说着拖着青翧就要往外走。

胡老爷一惊,忙道:“这位公子,您不是来典当东西的吗,这买卖还没成呢?”

胡老爷话没说完,青翧已经给那小子拽了出去,远远听见一句:“你们家大小姐不是要出嫁了吗,我跟青翧是朋友,这些就算是我送的贺礼了。”

胡老爷急忙追出去,马车已经去远了,只得回来,问青翎:“这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你不是说跟他不熟吗,不熟做什么给在咱家送贺礼?”

青翎也没想到啊,琢磨自己什么时候跟这熊孩子成朋友了,满打满算两人也没见过几面,而且熊孩子说见过陆敬澜,陆敬澜这些年,每年都以养身子为名,来胡家住个一月半月的,怎连提都没跟自己提过,再有这熊孩子大老远跑安平县来,难道就是为了找自己玩的,简直荒唐。

忽听胡掌柜惊呼了一声,青翎回神,自己爹正跟胡掌柜打开包裹看熊孩子拿来的东西呢,的确是伙计说的,珠光宝气,而且还真是熊孩子说的贺礼,基本都是女子的首饰,满满一大包袱,粗略估算一下也得价值千金,就算他富有天下,这贺礼也太厚重了些,不过即便如此,胡掌柜也不至于大惊失色吧。

青翎看了他一眼,怎么有什么不对,胡掌柜牙齿都有些打颤:“那个,那个二小姐,昨儿匆忙间,没瞧太清楚,刚我仔细一瞧,这些首饰,瞧着,瞧着像是内造的,刚,刚那位公子,莫非是皇族?”

胡老爷脸色也变了,翎儿你跟爹说实话,刚那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青翎见瞒不过去了,只得道,爹,他是安乐王。

胡老爷愣了愣,安乐王,你是说,当今万岁爷那位,青翎点点头,胡老爷跟胡管家道这些东西好生收起来吧,这安乐王的贺礼咱家收不得,翎儿你进来,跟爹底细说说怎么回事儿。

青翎叹了口气,就知道这熊孩子是个麻烦,都过去五年了,只当他早把自己忘了,不想竟找到了这儿来。

胡老爷听青翎说完,也觉得没什么,不过就是遇上解了个鲁班锁罢了,哪至于送这么厚的贺礼啊。

父女俩相对无言,青翧没回来之前,也不能回胡家村,派德胜出去找吧,连人去哪儿了都不知道,往哪儿找去。

从早上一直等到天擦黑,没等来青翧倒是等来了那个娘娘腔的男人,之前胡老爷还觉这人有些古怪,如今知道了那位的身份,这个娘娘腔肯定就是太监了,太监这么个做派倒不新鲜了。

胡老爷叫青翎避开了,就算再傻也知道,不能让安乐王知道青翎的身份,不然以后还不知有多少麻烦事儿呢。

娘娘腔早上跟着熊孩子来的时候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对胡家的铺子眼皮都不带夹一下的,如今倒格外客气,尤其对胡老爷更是谦恭:“我们家小主子跟青翧少爷久不见面,今儿好容易故友重逢,便有说不完的话,一时半会儿的舍不得分开,又怕胡老爷惦记着,就遣了奴才来给老爷送个信儿,我们小主子留青翧少爷住几日,回头奴才亲自送少爷家去。”

胡老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既是故友久别重逢,不舍得分开也是有的,只是青翧的大姐,订的下月里的好日子,家里头正忙乱着,不……”

胡老爷话未说完,娘娘腔就笑着截住话头:“我们家小主子也知道贵府大小姐的喜事儿,特意吩咐下了,若有忙不过来的,胡老爷尽管开口跟奴才说,这冀州府内,不用我们小主子出面,奴才说句话也顶些用。”

胡老爷哪敢用这位啊,忙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怕家中有急事,不知去何处找人?”

娘娘腔道:“这个倒不难,我们家小主子,如今就住在冀州府郊外文家的别院里,胡老爷若有急事,可遣人去别院,只跟门上说是胡家的人,就成了。”

胡老爷说什么,人家堵什么,也只能点头应了,送着娘娘腔走了,回来看了女儿一眼担心的道:“小翎儿你说不会是青翧露出什么马脚,给这个安乐王瞧了出来,扣住不叫回家了吧。”

青翎摇摇头:“爹放心吧,不会的。”

胡老爷倒不信:“你跟青翧虽是龙凤双胎,长得虽像,却终究不是一个人,青翧这小子成天就知道玩,肚子里可么多少学问,这不说话光瞧着还过得去,一张嘴还不露了啊。”

青翎:“爹您可别小瞧青翧,这小子虽不喜读书,却比谁都机灵,尤其善机变,叫前头那两位先生给训出来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应该能应付过去。

更何况,我跟安乐王也不过才见过两回,且都是匆匆就过去了,话都没说过几句,他对我的印象也只停留在会解鲁班锁,如今青翧也能解开,还有什么疑心,毕竟他对我并不熟悉,哪知我是什么样儿。

再有,若青露馅了,也不会这时候还不放回来,据我看安乐王的xing子,虽有些蛮横,却并非胡搅蛮缠的,既留下青翧,就说明两人相谈甚欢,没准正成了朋友也未可知。”

胡老爷虽觉女儿说的太不可思议,胡家说到天上就勉qiáng算个安平县里的富户,自己平生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陆家老爷,安乐王可是皇族,还极有可能继承皇位,胡家怎会跟这样的人贴上边儿,做梦都想不出来。

尤其,在脑子里把青翧的德行过了一遍儿,自己这几个儿女里头最不着调的就是这小子,成天除了淘气就是玩,也就这两年稍微安稳些,跟着翎儿学了管账,说白了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有青羿撑着,自己两口子对青翧就不大管焦了,这样的小子能跟安乐王说的上来,简直胡说八道。

青翎如果知道他爹想什么,肯定会说,正是不学无术的青翧才最有可能跟安乐王有共同语言,依她瞧,安乐王这熊孩子跟青翧也差不多少,或许聪明些,师傅牛一些,资源多一些,爹娘厉害些,从玩心上跟青翧能找到共鸣,说不准正就臭味相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