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页

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这位胡老爷也真够荒唐了,亏得主子爷说了句这丫头不好,二少爷还恼了,这胡家还真是奇葩。

心里想着,却也微微躬身:“老奴给胡老爷见礼。”

胡老爷一时没想明白这个娘娘腔是谁,只能虚应了一声,福海也还有事儿,不能耽搁,见过礼就走了,临走跟玉华阁的伙计说了句什么。

等他一走,玉华阁的伙计忙道:“原来是胡老爷胡少爷,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二位里头请。”

青翎跳下车听见这句不禁道:“你刚不说你们玉华阁不预定是没座位的吗?”

伙计忙道:“别人来没有,胡老爷胡少爷来自然有雅座备着,您二位请。”

青翎知道这是熊孩子的面子,琢磨这玉华阁一个迎客的伙计都认识熊孩子身边儿的大太监,这背后的东家是什么来头真不好猜,只不过,有一样青翎极为肯定,这玉华阁肯定比恒通当牛的多,不知道是不是也跟文家有什么联系?

青翎觉得,自己应该收回之前的想法,文家便有家训子孙不能经商,可也没说亲戚不能啊,文家这么大的家族,只要不姓文的经商就不算有违祖训,莫非这玉华阁是熊孩子开的,?不可能吧,熊孩子有必要跑来冀州府开馆子吗。

有了熊孩子加持,父女俩给伙计异常客气的让到了二楼雅座,上了茶告退出去,不大会儿匆匆进来个身穿锦袍的青年,一进来对着胡老爷躬身行了晚辈礼:“晚辈温子然给胡世伯见礼,不知世伯前来小店,有失远迎,还望世伯恕罪恕罪。”

青翎听见他自称,真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心说,还有人叫孜然的,烤羊ròu串呢。

见锦袍青年看过来,忙掩着嘴咳嗽了一声,温子然目光在青翎身上定了定,暗道,这是谁?跟胡青翧怎么这般像,不仔细看真能认错了。

德胜是见过温子然的,德胜跟着少爷陪着慕九爷玩的那几天,温子然时不时就会露上一面,跟慕小九嘀咕嘀咕的说些什么,然后又不知跑哪儿去了,原来他是这玉华阁的东家。

见他盯着二小姐看,生怕温子然瞧出什么来,忙道:“那个,温少爷,这位是我们家少爷,呃少爷,跟着我们老爷出来散散心。”

德胜本来想说二少爷,忽然想到糊弄不了温子然,说二小姐吧,这姑娘家下馆子,尤其还订了亲的姑娘,传出去着实不好听,虽说他们胡家的人都不在意,可外人不成,说大少爷吧,年纪上不对,也只能含糊的说了声少爷。

这温子然也不傻,脑袋瓜儿略一转就明白过来,这位易钗而弁的就是胡青翧那位刚订了亲的二姐,还真是胆大,竟然跑到冀州府来下馆子,不过,若自己不是知道底细,在外头遇上这位,说不准也得给她糊弄过去,这丫头扮起男装来,还真是极像样儿,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没有女子的小家子气,至多也就觉得有些过于漂亮,并不会以为是女的。

而且,这么瞧着可比胡青翧出色的多,胡青翧是愣头青,可这位身上硬是多了几分书卷气,站在哪儿身姿挺拔如松如竹,气质高华,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气,微微拱手:“原来是胡兄,久仰久仰。”

青翎心说,你久仰个屁啊,这样没边儿的场面话都说得如此脸不红心不跳的,可见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也拱了拱手,说了句:“客气了。”就算应付了。

好在这温子然颇会瞧眼色,知道胡家父女大约不想跟自己多接触,客套几句便走了。

青翎暗松了口气,这温子然不用想也知道必然出身显赫,别看他举止谦恭,说话客气,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已经刻到了骨子里,这种高贵可不是后天能养成的,想想也是,熊孩子贵为皇子,跟他混在一起的能是小老百姓吗。

这个温子然一看就是个人jīng,虽说自己跟青翧已经商量好了,也怕万一,如今胡家的日子正朝着越来越好的趋势发展,她可不想生出什么不必要的变故来,尤其这个变故还是因为自己。

胡老爷疑惑的道:“刚那个温什么的,是这个玉华阁的东家?什么时候跟青翧认识了,我怎么不知道?”

青翎目光闪了闪,她爹这个人,买卖道上倒算jīng明,可有时候却又极糊涂,或许根本没往上头想,既不想不知道也好,省的跟着担心。

她爹的xing子青翎还是非常了解的,在他爹的世界里,冀州知府跟敬澜的父亲就是爹见过最大的官了,再往上的达官贵人,她爹连想都没想过,皇家的人更是不敢想了,故此,才一听说恒通当跟文家有些gān系,便从心里害怕,这是老百姓的普遍心态,举凡跟皇上沾上边儿那都是了不得大事。

想到此,便道:“想来是青翧那位朋友的朋友,上回出去的时候认识的。”

胡老爷皱着眉:“能在冀州府开这么大的馆子,岂是寻常人,你可问过青翧这人的底细?”

青翎:“想来不过数面之缘,扫听这些不妥?”见他爹仍有些担忧,忙道:“爹青翧大了,该着多jiāo些朋友,才能开拓眼界长长见识,总好过在家里头淘气,而且,这些朋友别管出身如何,既乐意跟青翧jiāo往,自然有投契之处,爹爹何必担心。”

胡老爷想想虽觉那个慕小九举止有些霸道,却也并非jian猾之人,刚才这个温子然更是了,瞧着温文尔雅,极谦和的一位公子。

其实胡老爷不是担心这些人,是纳闷怎么一转眼的功夫,青翧就jiāo了这么多明显出身不凡的朋友,转念一想,青翎跟青翧自来亲近,青翧有什么事儿不会瞒着青翎,既然翎儿不担心,就说明不是坏事儿,胡老爷对青翎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也正因此,才会相信青翎这些漏dòng百出的话。

父女俩说着,伙计便上了菜,青翎瞧了一眼,暗暗佩服温子然会办事儿,并没有因为熊孩子的关系,上一桌子山珍海味,只是几个简单的菜,却极用心,无论荤素搭配还是汤羹主食,都异常jīng致。

青翎也没吃过御膳,也不了解厨艺高低如何评判,但是能用最简单食材做出不一样的美味佳肴来,想必是很厉害的了。

之前青翎见过最好的厨子就是陆家的,无论点心菜肴都做的极美味,而这玉华阁的菜品明显比自己在陆家吃的还要jīng致的多,没准这里的厨子真当过御厨可未可知。

这边儿父女俩正吃呢,隔壁屋里伙计进去回说,都上了什么菜,父女俩各自都是什么反应,说了什么等等,一句不落的回了,然后悄悄的道:“是不是把唱曲的那几个姑娘叫过去,也填个乐子。”

温子然手里的扇子摇了摇:“唱曲儿就算了吧,这个乐子只怕里头的爷俩不受用。”说着不禁笑了一声:“这爷俩也真有趣,竟然跑咱们玉华阁正经吃饭来了。”

且说父女俩吃完了,自然要会账,叫了伙计过来,伙计哪敢要他们的银子,忙着去回了温子然。

温子然走了进来:“不瞒世伯,这玉华阁并非在下的东家,而是九爷的买卖,在下就是帮着料理罢了,凭九爷跟二少爷的jiāoqíng,若在下收了世伯的银子,九爷定要恼在下了。”

胡老爷却是个执拗的xing子,摇头道:“朋友是朋友跟买卖有甚gān系,若朋友的jiāoqíng都论到买卖上,多大的买卖也得赔的血本无归。”看向翎儿。

青翎会意,略斟酌片刻,从荷包里拿出一百两的银票来,放到桌上,对温子然拱拱手:“叨扰了,告辞。”

爷俩下楼走了,温子然见推辞不过,也只好由着他们去了,一直送到大门外瞧着他们上了车,方才回去,那伙计方道:“公子,这位胡少爷还真神啊,留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单论饭钱真差不多呢。”

温子然拿起银票看了看,点点头:“这胡家还真是越发叫人瞧不明白了,尤其这位二小姐真有些古怪。”

伙计愣了一下:“公子说刚那位胡家少爷是女的,不像啊。”

温子然略沉吟:“你都瞧不出来,可见这丫头扮的有多像,这要是不知底细的真分不出来呢……”

☆、第74章

翟氏担了一天心,见父女俩回来了忙问:“如何?”

胡老爷把经过跟妻子说了一遍,翟氏松了口气,不禁道:“出家之人本该六根清净,不为名利金银所动,这些老道却昧着良心gān这样的事儿,难道就不怕报应。”

胡老爷:“翎丫头说的好,利字当头,还顾得上什么,况且,这世上的和尚老道有多少,哪能都是心存良善的呢,得亏还有个青云观,不然,咱家铺子叫他们说成了大凶之地,哪敢留着,说到底还是恒通当使的坏。”

翟氏:“恒通当跟咱家可算老对头了,之前便再如何,他在冀州府,咱们在安平县,如今这铺子开到了一块儿,难保要争个高下,这恒通当既在冀州府开了这么多年的买卖,门路背景该不容小觑,你可得仔细些,免得他家使什么yīn招儿。”

胡老爷:“既做了买卖也不能一味怕算计,真要是前怕láng后怕虎的,什么事都gān不成了,放心吧,咱胡家虽不是什么显赫人家,如今也算声名在外,恒通当怎么也该有些忌讳,不敢太过分。”

翟氏点点头,瞧了青翎一眼,青翎跟敬澜过定的时候,陆家请出了冀州知府做大媒,虽说并非刻意到底占了陆家的光,若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岂非不妥。

想到此,开口道:“你表姨说你答应敬澜明年开chūn就成礼,这满打满算的也就一年光景了,大件儿的便不用你cao心,爹娘自然给你准备,可新房里头使的东西,不能都指望着谷雨吧,回头过了门,叫人怎么瞧你这新媳妇儿,便你表姨跟咱家再怎么亲近到底也是婆婆,总得过得去才行。”

青翎:“我是应了他,却有个条件,他考中会试才行,若没考中还提什么。”

翟氏:“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你心里还盼着敬澜落榜不成。”

青翎:“我巴不得他中呢,只这考会试的举子千千万,若这般容易就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屡试不第,头发都花白的读书人了。”瞥见青翧在门外对自己使眼色知道有话说,站起来道:“娘说的是,我这就回房做针线去。”转身就跑了。

胡老爷道:“你找几个手巧的丫头,辛苦些,多帮着翎丫头做些针线,能过的去眼不就行了,何必难为她。”

翟氏给丈夫气乐了:“我哪里为难她了,我是为了她好,不指望这丫头跟青羽似的,也得差不多了吧,更何况,翎儿嫁的是陆家,便月容这个婆婆好说话儿,还有别人呢,敬澜上头可还有两个哥哥,娶的都是京里官宦千金,同是妯娌,能没个比较吗,出身上咱家落了下风,旁的总不能也让人比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