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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5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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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泽连忙点头,突然想到关于陈大校恶烟的传闻,多问了一句:“那烟呢?”

陈泊桥顿了顿,才说:“随他。”

陈泊桥回房间的时候,章决刚把最后一件物品放好。

看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陈泊桥俯身合上了,扣住行李箱边扣拎起来,对章决说:“帮我把架子拉开。”

章决照做了,扣着铁架的钢条往外拉,钢条弹簧很有韧劲,方才看陈泊桥拉得轻松,自己一拉才知道其实很紧。

他将夹子完全展开了,陈泊桥放上空行李箱,再合上柜门,房间就不像刚进来时那么小了。

房里的床是平行摆着的,中间隔了最多二十公分的距离,章决头转过去,问陈泊桥:“你睡哪张?”

陈泊桥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你先挑吧。”

章决有点为难,因为他觉得自己猜不中陈泊桥想睡哪张。想了半天,还是跟陈泊桥求助:“你先好吗。”

陈泊便笑了,他低头看着章决,说:“挑床都不会啊。” 又指着贴着墙的那张床,道:“那你就这张吧。”

章决如释重负地点头。

时间还早,他就坐到床上,打开了电视。被褥和床垫都很柔软,应该是洗净后及时烘干了,所以没有不好闻的味道。

电视开始播放一段冗长的登船须知,介绍船上的各项设施,陈泊桥坐到了另一张床上,但离章决不远。

他陪章决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过来,把章决的遥控抽走了,将音量调低到几乎听不到后,放到腿边。

“章决,”陈泊桥眼睛没看章决,放在屏幕上,慢慢地说,“一直想问你,拿τ促分化剂之后要做什么。”

章决偏过眼,去看陈泊桥的侧脸,怔了怔,又想了片刻,如实告诉陈泊桥:“我父亲找的医疗团队说,以前也有过这种先例,可以把其中一个腺体分离摘掉,但过程中也需要用到纯度最高τ促分化剂。”

陈泊桥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问章决:“手术危险吗?”

危不危险这个问题,章决自己都没了解过,毕竟还没到要做手术的那一刻,但他父母对寻找τ促分化剂十分积极,因此他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不危险吧。”

“什么叫应该?”陈泊桥这才转头,很平静又客观地问章决。

“上一例的病人活下来了。”医疗团队的人是这么说的。

陈泊桥看章决良久,才说: “等拿到了分化剂,再重新评估一次。”他又加了一句:“如果手术有危险,不如不做。”

“评估过几次了,我父母希望我能做。”章决诚实地告诉陈泊桥。

找到了镇定抑制剂后,章决对改变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但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为什么?”陈泊桥又问他。

“因为,”章决看不懂陈泊桥的表情,便说得有些迟疑,“有两个腺体的人活不长,他们很难接受。”

陈泊桥依然没有作声,章决便继续解释:“信息素互相干涉,会导致寿命变短。”

他抬眼看电视屏,屏幕里在介绍小剧场接下来十天的演出表,海报从哈姆雷特切换到芭蕾舞剧。

空气里隐隐飘来些许报幕声,但想听清,却怎么都听不清。他不想陈泊桥觉得他是在利用身体状况博取同情,便对陈泊桥说:“你不用可怜我,其实我不怎么在乎。”

演出表还没播完,陈泊桥把电视关了。

章决也没注意到陈泊桥什么时候靠自己这么近的,陈泊桥搭着他的肩膀,让他侧过脸去,用指腹碰了碰他颈上的腺体。章决被碰得有些痒,忍不住抬手按着陈泊桥的胸口,不想让他再碰,陈泊桥便顺势扣住了他的手腕。

陈泊桥的气息萦绕在章决周身,像章决的精神毒品。

章决觉得陈泊桥可能还是同情自己的,因为陈泊桥的吻变得比以前都小心。他身上的松香变得柔和。

他吻了章决许久,章决知道他想做,但最后没做。

陈泊桥从章决身上起来,去了趟浴室,或许是洗了把脸,很快就出来了,把邮轮的娱乐单递给章决,说时间差不多了,让章决挑一个餐厅,带章决去吃饭。

?

第三十二章

陈泊桥抱着手臂,靠在墙边,静静等待章决做决定。

而章决如临大敌,缓慢地翻着娱乐单,希望陈泊桥赶快等到不耐烦,自己把单子要走。

五分钟后,陈泊桥才开口:“算了,我来吧。”

章决闻言立刻抬起头,飞一般把本子塞给陈泊桥:“好。”

陈泊桥接过去,低头看了看,有点好笑地瞥了章决一眼,说:“都翻到赌场介绍了。”

他边往前翻,边像要说什么的样子,章决怕他又要提问,脱口而出:“我都可以的。”甚至努力对陈泊桥讨好地笑了笑。

陈泊桥看起来十分无奈,他说:“行了,不问你了。”然后很快选了一家,拿起放在电视柜边的内线电话,打去预约。

内线电话的听筒声音很大,章决坐在床上,也能听到对面服务台说的话。

服务台说该家餐厅恰好还剩最后一个甲板位置,与陈泊桥确认用餐时间后,又提醒,餐厅有穿着礼仪要求,须着正装入内。

陈泊桥挂了电话,问章决:“你还记得和我换卡的人的长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