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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7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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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佐与长安你来我往,卡佐有一身力气,把木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间或嗷嗷乱叫一通,热闹得不行。长安的动作却都不大,若是仔细观察,他的手脚几乎是显得软绵绵的,只有刀刃递出的刹那才会突然加速,一点力气也不肯làng费。

他们在山dòng中躲灾,一时无所事事,还没到啃树皮食物短缺的那段日子以前,一群穷极无聊的汉子们总是有力气无处使,因而在山dòng中闲得蛋疼,便只得每天没事互相动动手,活动筋骨。与自己人试手需要点到为止,长安整个一冬天没有动过马刀。

索莱木冷眼旁观,不知是因为用了木刀的缘故,还是这两年间颠沛流离的日子叫他心境上起了变化,也没有人指导,长安便凭着某种不可思议的悟性与灵气,使刀的路数开始慢慢变得内敛起来。

索莱木第一眼见这个少年,就觉得他是一把刀,凛冽而锐气毕露,而今,这把刀自己找到了一柄大巧若拙的木头鞘,将那一身的寒光全都收在了里面。

卡佐用了蛮力卡住了他的对手,依然不肯大意,似乎是想用长安打飞路达刀的那一招。卡佐是一条大汉,两寸多厚刀背的木刀能叫他一下就给别断了,长安自然不肯跟他掰手腕,立刻便松了手。

木刀一头失了力,被卡佐别得在空中旋转了起来。

长安突然一侧身,一只手准确无比地按在刀柄上,居高临下地一压,木刀立刻借了卡佐自己的力向他的小腹捅去,卡佐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三四步,向下格挡,胸前顿失屏障。

便是这片刻,卡佐眼前一花,手上格了个空,他心里一紧,反应过来,长安那把木刀已经自下而上抵住了他的咽喉。

围观的人们又是一阵叫好。

山溪起哄道:“卡佐,你是屡战屡败,锲而不舍啊!这要是真刀,你早给串成好几串肉串,烤都烤熟了!”

卡佐喘着粗气向他扑过去:“我先把你串成肉串!”

两人应声滚成了一团。

华沂贼眉鼠眼地冲长安招招手:“长安,来,给你个好东西。”

长安头上冒了汗,想脱一件外衣,被华沂坚定地制止了:“着凉了我揍你啊——这个拿去,绑头发的,也把你那头杂毛好好梳梳。”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条发带,红彤彤的珊瑚镶在其中,地下缀着一圈雪白雪白的毛,蹭在手上又软又蓬,煞是好看。

阿叶见了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望着华沂:“这可是……”

卡佐顾不上挑衅不息的山溪,猛地扑过来捂住了他女人的嘴,挤眉弄眼地叫她闭嘴。

见他如此识相,华沂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这发带不是一般的小玩意儿——shòu人若是相中自己的意中人,便会送这么个东西给对方,当定情信物,大多是一条发带或者腰带,也有专门给年轻的女孩子戴的项链,上面编进自己的shòu形时身上的毛——通俗地说,叫对方身上染上自己的味道,便好像公狗撒尿一样,告诉别人此人是我的地盘了。

若是对方接了,在被娶回去之前,别人若再要打他的主意,便先得找那送了腰带或者发带的主人决斗才行。

周遭众人见了,虽然对这种手段心怀鄙夷,但碍于首领yín威,除了正直的阿叶,竟是没有一个打算开口提醒长安。

华沂见长安毫无戒心地接了过去,抬手轻轻地捋过他肩膀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笑眯眯地问道:“好看么?”

长安:“好看——这是什么东西身上揪下来的毛?”

“什么东西”华沂的笑容僵了僵。

长安好奇地伸手摸了摸,无知地问道:“是狗么?”

在他的印象里,一般只有死动物才会掉毛。

索莱木悄无声息地笑倒在了地上,卡佐最机灵,知道首领的笑话看不得,直接将阿叶扛了起来,借口去看他家新建的帐篷,没影了。而原本坐在地上的人们反应也都不慢,立刻跟着三三两两地站起来,随便找个借口跑了。

华沂忽然变成了shòu形,用鼻尖顶了长安一个跟头。

长安坐在地上,见到这雪白的巨shòu,这才骤然醒悟道:“哦!原来是你身上的啊!”

华沂低低地“嗷呜”一声,低下头,撒娇似的,委屈地蹭了蹭长安。

便只见长安爬了起来,略显忧虑地拍了拍巨shòu的大脑袋,说道:“哎哟,好好的,你怎么掉毛了?没生什么病吧?可别秃了。”

华沂终于忍无可忍,叼起他的后领,将他远远地扔出去了。

然后他化成人形,顶着一张臭脸,七窍生烟地走回来,终于有心情和索莱木商量如何规划“城”的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