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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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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my哼了一声,走到冰箱里,拿出盘烫好的ròu片,三两下吃了。仿佛这样又恢复了元气,他咂了咂嘴,露出微笑。

谢晗对这一幕似乎已司空见惯,自顾自说道:“你在下面呆了半个小时,他跟你说话不超过三句,但句句都令你生气——你知道他为什么令你这么焦躁吗?”

Tommy抬眸望着他。

谢晗的笑意越发愉悦:“因为你和他都很清楚——他跟你以前俘虏的所有猎物都不同,跟其他人也不同。他无懈可击,你无从下手。”

Tommy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嗤笑了声:“怎么可能?”他盯着谢晗,眼神也变得yīn冷执拗:“今晚开始,我们就用心理控制术对付他。再加上你的药物,一定很有意思。”

谢晗偏头点了根烟,慢悠悠的吸了几口。Tommy伸手接过,就着也吸了几口。两个人对视一眼,谢晗含笑开口:“鬼扯。这些手段对他没用,并且……”他的目光又滑向屏幕上的男人——此时薄靳言已经闭上眼躺回chuáng上,一派安然姿态。

“并且什么?”

“并且这样的手段,是对他和我同时的亵渎。”谢晗一字一句的说。

这话令Tommy心里有些不悦,感觉就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然后原本的烦闷感,便似沿着被扎出的裂fèng,慢慢蔓延开。

呵……谢晗未免把Simon看得太高了吧?

Tommy按下心中不快,神色如常的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设下重重圈套,就为了捕获这个男人。现在到手了,却又该如何驯服?

“慢慢磨。“谢晗淡淡的答道。

最好的,当然最难得到。

薄靳言第一次切割人ròu,是在三天后。

威胁他就范,比想象中更简单——Tommy将一个女人和婴儿丢到他面前,给出选择条件:“你决定了这个婴儿的生死。按我说的做,就放了这个婴儿。”

当时薄靳言只抬头瞥他一眼,就拿起了面前的解剖刀,走向被绑在铁架上的女人。这一切是荒糜而无声的。Tommy冷眼旁观,婴儿呼呼大睡,薄靳言神色淡漠,唯有女人在他手下发出凄厉的惨叫。

当第一块战利品被他丢入托盘时,Tommy又浮现坏笑:“也许我是骗你。”

也许我只是戏弄你,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其实都活不了。你不是聪明一世吗?怎么连这点都想不到?

薄靳言看他的目光更鄙夷了:“你是否骗我是你的事,我是否放弃对一条人命的希望,是我的事。”

Tommy就没再说话。

他只知道,跟薄靳言多相处一天,就会被他气得够呛。但偏偏BOSS不让杀他吃他蹂躏他。

从这一天起,切割人ròu成了薄靳言每天的必修课。以至于对面牢房苟延残喘的受害者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惊恐和厌恶。薄靳言不跟他们说话,因为多说无益。他知道自己暂时生命无碍。但能否为这些人搏一线生机,还是艰难的未知。

而对于这样的他……站在灯光下的Tommy,跟隐藏在摄像机背后的谢晗,有不同的看法。

Tommy:“我们没必要再为他làng费jīng力。这个人每天吃得好睡得好,切割人ròu也没让他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进展。无懈可击是吗?直接杀了他就好了,我们不是必须要这个伙伴。你还有我,不是吗?”

谢晗手里正端着今天送来的、由薄靳言亲手切割的一小盘整整齐齐的人ròu条。听到Tommy的话,他却笑了:“谁说没有任何进展?”

Tommy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语气中倒带了几分赞赏:“他的嘴很贱,解剖刀倒是用得不错。”

谢晗却用小刀叉起一块ròu,置于灯下,就像是在仔细端详,唇畔却泛起满意的笑。

一个执法者,一个打击犯罪的专家,因为被威胁,不得不nüè待无辜同类,却做得如此尽善尽美——Tommy只看到了薄靳言的刀功,他却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恶魔。

而此刻的谢晗不知道的是,薄靳言对他们的试探,对他们反过来下套,其实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谢晗第二阶段的计划,是让薄靳言生啖人ròu,同时也开始nüè待他的ròu体。

人xing本贱,谢晗如此相信。双重nüè待,jīng神和身体,可以折磨任何一个坚qiáng男人的意志。而最终,他会臣服,甚至爱上被nüè待的感觉。

因为每个人心中都藏着恶魔,薄靳言更加不能例外。

于是就成了惯例——每天晚上,Tommy将一盘鲜红的ròu推到薄靳言面前。但在这一刻,彼此都没有挑明。Tommy说:“上好牛排,不过我喜欢吃生的,所以给你的也是生的。”薄靳言只是浅浅的笑:“谢谢。”然后就像丝毫未觉般,把整盘ròu吃完。

然后,Tommy会绕到他背后,在已然伤痕累累的背上,再划上一刀。再用高脚玻璃杯,紧按着他的尾椎骨上方,接上半杯粘稠的鲜血。Tommy有qiáng迫症,连这样的割ròu取血,留下的伤痕都是整齐清晰的。这也是谢晗欣赏他的一点。

每晚,谢晗看着摄像机里,薄靳言背部铭刻的伤痕,都忍不住生出一丝赞叹。而此刻,Tommy就坐在他身旁,慢吞吞的喝下那杯混着ròu渣和战栗的汗水的血。有时候还问他:“你要不要来点?”谢晗笑骂:“我没你那么恶心。”

Tommy大笑。

——

这些日子对于薄靳言来说,时光好像停滞了。

他在幽暗狭窄的封闭牢房里,过得昏天暗地。失去了时间,也失去了大多数的声音和视觉——你不知道Tommy会在何时开灯突然到来,而黑暗中的牢房,每个人都是沉寂的,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有的时候,他会长时间睁着眼,盯着周遭无穷无尽的深黑。即使困乏至极,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堕入沉沉的睡眠。

这一年,他二十四岁。

而在相隔万里的大洋彼岸,这一年,简瑶还在念大学,简简单单,平平安安。

事qíng的转机,发生在薄靳言被囚禁的第四个月。

那是半夜的一场火灾,不知从何处燃起。等Tommy察觉时,浓烟和火焰已经席卷整个地窖。而谢晗并不是经常在这边过夜,当晚他人不在。

后来,Tommy被终身j□j的岁月里,每每回想起这场火灾,都认为是薄靳言做的手脚。而由于薄靳言最终没有成功利用这场火灾逃脱,所以谢晗相信,这只是一场倒霉的短路意外。

但无论如何,这场火灾,却是一切一切的开始。

那晚火势非常大,跳跃的火光里,连Tommy都被阻在地窖口外,无法靠近分毫。昔日锁住众人的铁栏杆,开始变得通红滚烫。有人被融化的铁水烫伤,有人被掉落的半截横梁砸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而薄靳言机警无比,退了又退,避开所有可能的危险,直至牢房外的铁栏被溶出个大dòng,而他用棉被将自己一裹,果断的冲了出去。

地窖里乱成一团。大多是女人、老人、孩子,还有几个年轻男人,争先恐后的夺路而逃,把其他人挤在身后。可即使是这样,他们也看不到一点生机——出口已经被火势封死,隐隐还传来子弹声,是Tommy在另一头扫she,封杀一切想要逃脱的活口。而身旁,到处都是炽烈的会吞噬一切的火。

薄靳言立在人群中,在这一刹那,明白了两件事。

一、Tommy今晚对他动了杀机;

二、整个地窖,最薄弱的一面墙,也许是离地面最近的一面墙,他已经在脑海中利用力学知识计算出来——这个地窖的地形早在他脑海中过了千万遍,此刻基于火势,他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

“跟我走。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他清喝一声,低沉的嗓音在夜色火焰里,犹如暗沉的有力的水流。所有人都惊了一下,转头看向这个年轻的男人。

在过去的许多日子,他都不与他们jiāo谈。他跟杀人魔共同nüè待其他人,自己却也被囚禁在此处。他是所有人心中的迷。

“为什么?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杀了他,他跟杀人魔是一伙的!”

……

滔天火光中,面对所有人慌乱的质疑,薄靳言只微微蹙了蹙眉,没有片刻耽误,径自走在最前头。

“为什么相信我?”他淡淡的答,“因为你们没有别的选择。”

这样桀骜的表态,令大部分人半信半疑。但真的如他所说,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跟着他。

穿过火焰,越过焦炭,短短的一段路,却走得惊心动魄。而在这个短暂的过程中,他们也开始相信——这个男人,的确是在救他们。因为有任何人受伤——被火灼烧,或者被Tommy的流弹击伤,他都会十分冷静的指挥其他人,有条不紊的救助。

“已经活到了今天,不要丢下任何一个人。”他说。

有女人听到这句话,立刻掉下了眼泪。

终于,当薄靳言等人跑到最里侧的一间牢房前是,那里的一面墙壁,也如他们所愿般,坍塌变形。

尽管只有一个很小的口子,但他们竟然看到半片墨蓝的天空,还有月光照she在糙丛上。

如果不见天日的nüè待,足以令原本gān净的人心,变得麻木而扭曲。而此刻看到月光,每个人心中求生的饥渴yù望,仿佛都被唤醒。

真的能逃吗?能活吗?

真的不用再成为那个变态的盘中餐,从此告别巨恸和灾难?

无声的暗涌,仿佛在每个人心头蔓延。可这个时候,薄靳言再一次掌控局势:“女人和小孩先出去,我在最后。”

仅这一句话,就令所有人不争不抢,以最快速度最高效率逃生。

一个、两个、三个……薄靳言站在队列最后,默数。偶尔,他会抬头,看一眼墙壁上方皎洁如玉的月光。

七个、八个、九个……

薄靳言已经在噼里啪啦的火裂声中,听到了依稀的脚步声,和零落的枪声。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Tommy很快会发现他们的逃脱,然后狙击;而不管这地窖位置多偏僻,早晚都会引来消防或者警察的注意——那就是他们的生机。

第十二个,最后一个。

薄靳言一抬手,把这个年轻男人往上一推,他的身体就钻进了通往地面的dòng里。只待他到了地面,拉薄靳言一把,就能脱身了!

这时,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已经到了很近的地方。而男人已经爬上了地面,朝薄靳言伸出了手。

薄靳言微微一笑,把手jiāo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