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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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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眯着眼睛往上看,想起船东下午一直待在上面,扯高了嗓音忙说:“傅队长,上面是我们船东在休息……”

傅征已经看见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躺椅上,鸭舌帽遮住了整张脸的女人。以及旁边从他出现起就被他低气压震慑得瑟瑟发抖的辛芽。

他抿唇,瞬间暴怒,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挤出她的名字:“燕绥。”

燕绥似压根没察觉到他的怒意,懒洋洋地抬起鸭舌帽,觑了眼傅征,笑眯眯道:“傅长官,好巧啊。”

舱顶之下众人,纷纷打了个寒噤。

胡桥先反应过来,拍拍老船长的肩膀:“船长,你先带我们下去吧。”

船长指了指舱顶,满脸犹豫:“可是这……”

“没事。”郎其琛往舷梯下迈了一步,示意船长边走边说:“两人认识。”

走了几步,他似想起什么,提声喊了句:“辛芽。”

舱顶有人“诶”了声,似终于回过神来般仓促地寻着楼梯走下来。

——

辛芽一走,舱顶顿时便只有两人。

傅征压着怒,看了她好一会,语气低得能融进海风里:“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出差。”燕绥坐起来,她有一大笔账要跟他清算,但不是现在。

她的目光往甲板瞟了眼,低声道:“有什么话等你忙完再说。”

傅征刚上船来,熟悉了船体结构和安防布置,还要尽快制定防护措施,加固船身防护,的确时间紧迫。

反正离曼德海峡南口还有两天两夜,想收拾她,不急。

燕绥有恃无恐,看他一身威压尽数收起,知道他是明白轻重缓急的。当下又懒洋洋地躺回去晒太阳,刚把鸭舌帽压在脸上,兜头盖上一件外套。

她睁眼。

傅征刚迈过栏杆准备下跃,见她看来,冷硬的抛出一句:“海上阳光烈,待会就下来。”话落,人也下去了。

燕绥抱着外套躺回去,缓缓勾起唇。

嘴硬心软的臭男人!

——

傅征很快归队,前后都没超时一分钟。

燕洋号油轮吃水深,干舷低,航速慢,机动性也差。

若是被海盗盯上,成为他们的袭扰对象,等待燕洋号的可能就是重蹈燕安号的覆辙。

尤其这艘油轮,满载二十吨原油,价值好几亿。一旦被海盗挟持,后果无法估量。

傅征领队对油轮进行了仔细的排查,加固了一些海盗容易攀爬的“矮地”,并在船周围布置了铁丝网,以争取在海盗袭扰时增大海盗登船的难度赢取时间。

布防后布控:“在驾驶室设置二十四小时警戒哨,并负责左右两舷瞭望警戒。三小时换一次岗,每小时向指挥所报告一次情况。若遇海盗袭扰,狙击手和我会分别在驾驶室左右舷天桥就位,轻机枪手和狙击手分别在甲板左右舷就位。”

话落,傅征的目光微厉,一一扫过几人:“明白了没有?”

“明白!”

有海鸥忽鸣,傅征转头看去。

燕绥倚着栏杆,吹了声口哨。船尾破水声响起,还未远去的海豚在远处跃出海面,轻啼声中,她转身,双手撑着栏杆,逆着光,身段玲珑又妖娆。

傅征只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再开口时,喉结微滚,声音沙哑:“解散。”

第九十五章

燕绥在舱顶眺望了会, 觉得无趣。沿着舷梯下来, 跟船长要了副鱼竿,自己去厨房弄了饵,搬了把椅子, 坐在船舷边钓鱼。

她是这艘船上最闲的闲人, 船上又没什么解闷的乐子,只能自娱自乐。

傅征巡逻时看到好几次她毫无耐心地调整鱼竿, 见他来了, 头也没回一声不吭地盯着浮标。他也懒得多事,往往脚步不停,直接路过。

船长来过一次, 问燕绥战果。

燕绥笑眯眯地提起空空如也的鱼钩,答:“还没有上钩的。”

“燕总心态挺好的。”船长安慰:“钓鱼要有耐心, 你这才坐了一会呢。”

燕绥正愁没人聊天, 借着收杆放鱼饵的功夫问船长:“我记得燕洋号不是第一次经过亚丁湾吧。”

“不是。”船长看她重新挂上鱼饵放鱼线,想了想,说:“大概五年前了, 船期紧任务急。不像这趟, 时间充裕。”

“没申请护航?”燕绥问。

“没有,根本来不及。”船长摇了摇头,失笑:“我十几年的‘海龄’, 见惯风浪。那次经过亚丁湾连我都觉得骨子里发冷。你不跑船不知道, 踏进亚丁湾海域我就觉得这里的海水都比别处凉。”

这当然是心理作用, 但跑船经过亚丁湾, 无论船长是否经验丰富,都会心里发憷。

浮标被风吹得左摇右摆,燕绥分神看了眼海面,听船长说:“这片海跟长眼睛一样,我们油轮驶入后一开始还很平安,可到快驶离亚丁湾时,海盗乘着快艇追上来。”

“一口气松了一半又猛提起来,拼命加速拼命加速,这才甩掉。”船长比划着:“就那种小艇,好几条,速度又快,尾随着跟上来。”

燕绥笑了笑,说:“燕安号更倒霉些,刚进亚丁湾没多久。”

船长跟着唏嘘,指了指油轮的左后方:“一海里外就是南辰舰,船上又有特战队,这次就是遭遇上也没问题。”

燕绥眯眼看去。

一海里外,南辰舰在燕洋号的左后方,伴随护航。

她手中的鱼竿一沉,她转眼看来,浮标被鱼咬得沉进海中,她还没反应过来,船长先吆喝了一声:“上钩了上钩了。”

燕绥这才收起鱼竿,鱼钩上钩着一条叫不出名字的海鱼不断挣扎。

她笑起来,腹诽:就她这么三心二意的居然也有鱼愿意上钩。

——

郎其琛是第一批岗哨。

他站在船左舷,瞭望警戒。

三小时后路黄昏来换岗,他终于能放任自己从浑身紧绷的工作状态里脱身而出,抱着抢,喋喋不休抱怨道:“姑你就是故意的,你想考验我的意志,锻炼我的筋骨!”

燕绥纹丝不动,钓鱼竿拿着手酸,她还跟船长要了个大夹子把鱼竿固定在围栏上,这会倚着椅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我看着像有这闲工夫的人?”

郎其琛斜眼睨她:“这船上就你最闲。”

眼看着就快入夜,燕绥也懒得在傅征面前卖关子,没等他巡逻过来,先收了鱼竿:“帮我提下椅子送回休息室里,等会赏你吃颗巧克力。”

郎其琛噘嘴:“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哄呢?提椅子可以,巧克力就免了。我在出任务呢,你别引诱我犯罪。”

他拎起燕绥的椅子跟着她往甲板室走,边走边贼眉鼠眼四下环顾:“姑。”

燕绥领先他两步,头也没回:“有事说事,别跟做贼一样,你把心虚都刻在脑门上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