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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拿起勺子,说:“换首贝多芬的欢乐颂吧,庆祝一下这个难忘之夜。”

乐师拉起了欢乐颂。

关越:“巴赫,今天要按老板的品位来。”

乐师换成卡农变奏曲。

天和:“贝多芬,关总才是老板。”

乐声停了,小提琴手看着两人,关越与天和对视片刻。忽然乐声响起,变成了《卡农与欢乐颂》。

天和心想这两首歌还能用以这种方式无缝衔接,真是失算。只得悻悻吃下一口冰淇淋。

天和:“……”

关越在桌对面,于《卡农欢乐颂》的乐声中看着他。

“Lucy,麻烦您把楼下那盆滴水观音帮我搬上来。”关越说。

Lucy笑得快不行了,站到一旁,拿出手机。

天和在勺中吐出一枚黄金的戒指,正是当初捉弄关越与那乌克兰超模时,被关越收回去的那枚,关越明显已经送到珠宝店里去清洗过一次,黄金的色泽闪闪发亮。

天和沉默着。

关越喝了口咖啡,又沉声道:“戒指最好在甜品环节上,这样对方不愿意,正好埋单走人,有个缓冲。否则万一被拒,还要一起把饭吃完,相当尴尬。”

这下换天和不想说话了,他把勺子轻轻放到桌上,将戒指倒在小盘里,把它拿起来。

关越握着咖啡杯的食中二指稍稍发抖。

终于,天和把那戒指收进掌心里上,抬头看关越——他的眉眼如此熟悉,一如他们曾经对视的无数个瞬间。

“我会认真考虑,”天和轻轻地说,“过段时间答复你。走了,回头见。”

关越示意埋单,说:“行,随时等你的offer。”继而拿起天和的风衣,离开芬克,将他送到门口,司机正等着,关越将天和送上车。

天和已经乱了,他没有再去看关越,上车后只下意识地低头,看手上戒指,车窗摇起,挡住他的侧脸。离开站在门口的关越时,天和茫然不知所措地回头,瞥见他站在路边的、孤独的身影。

天和抬起手背,像个小孩般艰难地擦了下眼泪。

关越朝着远去的宾利轻轻地吹了声口哨,转身回入芬克,指间挟信用卡,在收银台前轻快地敲了敲,示意Lucy。

“今天店里所有的消费,我请客。”

第36章

佟凯这天见面没多久就和江子蹇吵架了,公司杂事太多,本来就让他心烦,老板又像个神经病,一惊一乍的,每次官司一有变故就找他。

而且诺林的老板还是个被害妄想狂,没事总喜欢脑补事情如何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佟凯只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就像老板的心理医生更甚于首席法律顾问,每天都在想方设法地安慰老板没事的放心吧原告/被告/控方律师/检察院不可能这么聪明,这个官司不会输的/甲方不会拆自己律师的台/不会再有补充证据了您不要跳楼……快回来!砸不到楼下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佟凯心想,要么直接辞职去Epeus算了,好歹闻天和没有被害妄想症。

两人最开始只是闲聊自考报名,佟凯听到“成人高考”四个字,终于抓狂了,差点就把真相说了出来,幸亏最后还是及时忍住。江子蹇则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哄了几句。

江子蹇也很郁闷,老爸在得知关越辞职准备创立投资公司后,终于坐不住了,开始对宝贝儿子隐晦地表达些许希望,并施加压力——如果江子蹇愿意努力尝试接手家业,他愿意无条件接受他的爱人,并请他的主教朋友来为他们主持婚礼。

江潮生最近实在很焦虑,就怕等到自己一命呜呼、驾鹤归西的那天,儿子要怎么活下去?

江子蹇现在面临着两难的抉择,想和小凯在一起,就得面对来自家庭的压力;想当撒手掌柜富二代,就得找个会打点家业的老婆回家。

“小驴啊,”江潮生语重心长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俗话说得好,贫贱夫妻百事哀,你是没穷过,等穷过你就懂了。”

江子蹇心想我一直在努力地当个无产阶级,也挺开心嘛,真正的爱情,和钱不钱的有什么关系?

“怎么了?”江子蹇说。

佟凯意识到不该朝江子蹇发脾气,严肃地说:“昨晚没睡好。”

隆冬季节,街上笼罩着一股雾气,情侣们要么拉着,要么挽着走在街上,令人看了就很想谈恋爱。

“想我想得睡不着?”江子蹇两手插牛仔裤兜里,今天穿了件佟凯给他买的卫衣,衬衣领子翻出来,阳光高大帅气。佟凯则穿了件羊毛马甲,内里一身白衬衣,斯斯文文的,就像个刚毕业的学生。

自从远方传来了拆迁与双色球的喜讯后,江子蹇与佟凯展开了一场报复性消费,手机上的拼多多从此卸载,可以尽情地刷淘宝了。

步行街上,江子蹇举起手机,一手搭佟凯肩膀,佟凯止步,抬头,与江子蹇凑在一起,“咔嚓”一声,两人自拍。

江子蹇把中午吃的一堆菜排好版,八盘菜,众星拱月地围着中间两人的自拍,发到朋友圈里。

佟凯也发了个同款朋友圈,却叹了口气。

佟凯忽然说:“听你爸的,去做点小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