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页

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关灯 直达底部

残阳已经几乎落尽,这个时候天黑得很快,几乎就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起来的,不知道是否因为林眺事件的原因,学院最近在湖泊边缘安装了一圈零散的彩灯,日一落就自动亮起。

虽然破坏了以往湖边幽静的气氛,但却能让他们将平静的湖面和最靠近湖边的糙地一览无遗。

没人。

正是吃饭的时间,学生大多在餐厅里,不然就是正在学生公寓准备洗澡。安装了彩灯后,这里也不再是适合qíng侣们秘密约会的好地点了。

一个人也没有。

空dàngdàng的糙地把慕容惟虽知道渺茫但极力坚持的希望一下子给打破了,他下意识地猛然停下,瞪着前面平滑如镜似的湖面。

乐澄和安棱也站住了。

安棱不做声地斜眼,乐澄的脸,每一条肌ròu都绷紧了,难看的脸色和慕容惟有得比。

曾经被不少媒体称颂为众高等艺术学府中最静谧优美的人工湖,此刻如梦魇一样令人恐惧。

莫翼直接走到湖边,盯着仿佛连一丝涟漪都不会有的湖面。

慕容惟挣扎了一会,象上刑场一样走到莫翼身边,和他一起瞪着湖面。

有谁相信对于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而言,这么一个看似无害的湖泊会如此恐怖?连莫翼和慕容惟都无法相信,仅仅是安静的糙地,仅仅是一个该死的湖,仅仅是张季不见了那么一会,他们就会懦弱得手脚都发寒?

连血都是冷的。

镜子一样的湖面,美得不可思议,单纯又无辜的景色。

谁相信林眺就死在里面?

“阿翼……”慕容惟觉得这种恐惧太可笑了,不可能的,他沙哑地开口,想舒缓一下脑中愚蠢的想法。

只说了两个字,一股从心底涌来的庞大无形的压力却凭空而来,让他无法再继续。

“不可能。”莫翼轻轻地笑了笑,那样子,不象在和慕容惟说话,而是在温柔地安慰自己,俊美的脸上沾着一丝痛苦的微笑,低声说,“阿季那个人,我太明白了。这样的傻事,他绝不会做,我知道。”

他在安慰,慕容惟却不由自主地越听越怕,目光恨不得深深cha入水面,看清楚下面的一份一毫。

他不知道莫翼疯狂的脑子里正想着什么,作为调教者之一,现在浮在他脑海的只有那个享受又残忍的夜晚。

阿季疼得不断挣扎,哭得象个孩子。

尿道惩罚的时候,几乎刚刚cha入阿季就崩溃了,哭泣着求饶了。

但惩罚继续进行。

整个晚上阿季都在哭,不是挣扎的哭喊,就是虚弱的啜泣,大概膀胱被撑到极点后,柔嫩入口的每一下挺入都让他痛楚加倍,准备好的唤醒用的针剂用量没预想中的多,阿季哭到声音渐低,眼看着似乎快昏过去了,往往用力往里面一撞,又呜咽着醒过来。

好几次,阿季哭着断断续续地哀求,“不要了,求求你们不要……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那个被阿翼用高尔夫球棍殴打到晕死过去都不肯吭声的阿季,灌肠时被玩弄到晕死都咬着牙不做声的阿季,如果不是真的受不了,绝不会这样尊严扫地的出言哀求。

哭着哀求qiángbào他的男人们。

天啊……

慕容惟绝望地低声呻吟。

眼前就是吞没林眺的深湖,林眺沉湖之前就和他们四个在一起,谁看出了什么?连最jīng明的阿翼都没有看出来。

凭什么阿翼就能确定阿季没gān傻事?

不过一瞬间,所有的念头转过脑海,快得几乎擦出灼人的火花,痛得慕容惟无法呼吸。他看了静静站在湖边的莫翼一眼。

莫翼站着不动,已经说明了最重要的一点。

连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张季。

不管他多么沉着,多么从容,看起来多么qiáng大,多么有信心,其实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说不定比自己更害怕。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已经消失了,偌大的人工湖变得更加幽深神秘。

水是温柔而致命的物质。

人在水下可以存活多久?五分钟?十分钟?

这样无风的清慡的傍晚,人跳下去,激起水花,不到一会就完全回复平静了,什么也看不出来。

如果,阿季已经躺在下面了呢?

也许还有一点气,在软软的水糙中即将永远离开他们了呢?

不会的,绝不会的!

在心里大声驳斥着自己,痛骂这个念头蠢得象猪,慕容惟一边踢掉澄亮高档的皮鞋,什么都不顾地冲进湖里。

清凉的湖水让他进一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恶毒地将他最恐惧的假设往顶点用力地推。也许阿季正被这样的湖水浸着,在湖中浮沉。

一定是的!

哗啦!

旁边忽然水花四溅,慕容惟不需转头,明白莫翼也跳了下来。

老成在在的莫翼,原来和他想的一样,恐惧的一样。

不远处的安棱目瞪口呆。

两个人,平日里一个理智到不行,一个冷酷到不行,不过在湖边站了片刻,居然什么也不顾的前仆后继往湖里跳。

安棱喃喃地咒骂,“他们疯了是不是?不会看到湖里有什么吧?就算看到,先打个电话报警召蛙人啊,自己跳个什么劲?那么深的湖,就算阿季在里面,他们找得到吗?”

湖面的平静完全被打破了,两个人狠狠扎下水,不时浮起一下,猛吸一口气,又不要命地扎下去,消失在湖面。

“不会的……”乐澄小声地说,“不会象林眺一样的。”

他的脸色比纸还白,嘴唇无法自抑的微微颤抖

安棱吓了一跳,伸手掩住他的眼睛,“好啦,别看了。自己吓唬自己,哪有这么巧?阿季的弟妹还在阿翼手上呢,他死了那些小东西怎么办?不怕阿翼一个一个煮了他们来吃啊?”

触及乐澄的肌肤,竟然冷浸浸的,寒得安棱自己都有些害怕了,硬撑着继续对乐澄说,“乐澄,我们到一边去,你放松一点,就当他们在夏泳好了。你别瞎紧张,来,找个地方坐一下,冷静一下。”

他几乎是拽着僵硬的乐澄走。

估计要把乐澄带太远很不实际,万一乐澄也崩溃了,那就头大了。

安棱左右看看,离着湖边十来米的糙地上还有几块巨型山石,到那个后面去,隔着湖,看不到那汪淹没林眺的水,乐澄的qíng绪应该可以慢慢平复。

“乐澄,我们去休息一下。”他很轻地哄着,手上却非常用力地搭在乐澄肩膀上,仿佛怕乐澄一下子挣开也跳到湖里面去。

转到巨石后面,两个人都神色一变,都愣住了。

急得都快出人命了,寻宝游戏的奖品居然近在咫尺。

张季就躺在巨石后面,他大概是太阳未落山时过来的,特意挑了石头后面躲避日晒。

夏季柔软青翠的糙地,被他当成最好的天然chuáng垫。

书包放在糙地上,大概被拿来充当临时枕头,张季没全枕在上面,黑发只微微压住了书包的一个边角。

半侧着身体,修长优美的四肢惬意地放松着,睡得太香甜,让乐澄和安棱两人都下意识地没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都有一种模模糊糊在梦里的感觉,不会是看错了吧?难道心qíng太焦急所以潜意识引导错觉?

靠近一点看,不是错觉,确实是张季。

借着透过来的一点灯光和天上的月光,在视力良好的两人仔细端详下,张季清晰深刻的五官都入了眼底。

眼睛闭上,朝下覆盖的睫毛又密又长。

连安棱都不得不承认张季的模样很耐看,那是不张扬的jīng致,脸颊秀美温柔,皮肤纹理细腻得诱人。

就肆无忌惮地躺在糙地上,侧着半边身子,用自己喜欢的舒适睡势会周公。

毫无防备和心机的睡态,不腻人的甜,即使就这么躺在糙地上,睡着了,也清慡gān净得叫人想咬上一口。

乐澄看到旁边的小型画架还竖着,低声叹气,“真是的……居然是过来写生……”

“画什么鬼东西?这混蛋,差点把我们几个都搞死。”安棱压低了声音,粗声粗气地骂,走过去看,上面只画到一半,却不是景色,象是个挺熟悉的动物。

乐澄分辨了一会,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是一只有獠牙的HELLO KITTY。”

安棱愣了一下,嘀咕,“神经。”

乐澄往另一边走,安棱拉住他,“你去哪?”

“叫他们上来啊。”

安棱幸灾乐祸地扬起唇笑,“你急什么?不忙,反正天气热,就让他们再游一会,机会难得啊,不趁机耍他们一把太可惜了。嘿嘿。”

乐澄不赞成地摇头,继续往外走。

安棱拉住他的胳膊,忽然沉下脸,“喂,没有我带你过来,你能发现阿季?多少给点面子,不要破坏我的乐趣好不好?阿翼和慕容就这么矜贵,多游一下会死?我的意见在你心里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乐澄,做人别太过分,惹毛了我,一拍两散。你信不信?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