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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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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方面,不得不说何兴是真相了。

……

温少远走后,闻歌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靠着身后的冰凉的墙面这才勉qiáng没让自己láng狈地滑坐在地上。

她连温少远走之前最后的那个表qíng都不敢回忆,只闭着眼,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平息了失序跳动的心脏。

刚才那么大胆的举动搁在她冷静的时候,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她潜意识里,是想割裂和温少远之间那无形的阻碍。可以这样的方式,连点缓冲都没有……近乎宣战一般,打破彼此平静的生活,激烈得让她不敢回想。

抿了抿唇,似乎还能回忆起亲吻他时的感觉,怦然心动。心里的某一处像是塌陷了一般,瞬间苏了一角。

繁杂混乱地思绪搅得她有些头疼,闻歌闭着眼放空了一会,等歇够了,这才拉开门,原路返回地回了房间。

在进门之前她便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神态自若地和徐丽青打过招呼,推说自己起得早太困,又去chuáng上躺了一会。

躺着躺着,就真的又睡了回去。这一个回笼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渐渐清醒。

徐丽青正在收拾行李,明天的飞机,时间已经不充裕了。她们今天就要收拾好全部的行李,明天才能赶上早班飞机。

闻歌睡醒之后也帮着一起整理,住了将近十几天,带来的衣服啊日常用品啊早已散落得满屋都是,光是整理都花了好一会。

启程离开时,徐丽青去前台退了房。让闻歌记得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跟温少远说一声……

闻歌现在哪敢再往温少远的面前凑,嘴上答应着,短信没发电话也没打。反正他也住在那个酒店里,问一下前台肯定就知道了。

事实上,她们前脚刚退房,后脚前台的姑娘就把这件事转告了温少远。

经过一夜,温少远已经平静了下来,听到名字时,眼皮跳了跳,“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在n市停留了几天后,闻歌又踏上了回a市的路程。这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闲置了这么久的家没打扫肯定不能住人。她坐个飞机又累得不行,加上生理期傍身,更是懒得动弹一根手指头,直接搬到随安然那去住了。

温少远的飞机傍晚六点半到达。

a市还是寒冬,天时短。六点多的光景,天空早已拉上了墨黑的帷幕,天yīn沉沉的,像是随时都会下雪。

a市的初雪,一年比一年更晚。

何兴开车送他到公寓楼下。

温少远没有急着回去,下车后在闻歌家楼下站了一会。正是她平时的饭点,但不止客厅和她的卧房,就连厨房的灯都没开,显然是没有回家。

他站了片刻,寒冬腊月的冷风似夹着刀棱,迎面扑来时,冷得微微的刺痛。

他忽然就想起了在海岛那天,他把心不在焉的她拉进工作室里,她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直到现在才发现,那双眼睛里深埋着的隐痛和受伤。

何时,变质了的?

孤寂的路灯下,他的身影长久伫立。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这才转身,迈着有些僵硬的腿,缓缓走进了公寓楼里。

也好,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回到公寓后,先是喂了养在缸里的乌guī。他对这些有生命的物体不上心,闻歌后来搬回去住,便再没回来过,这些乌guī都没人养,接连着死了几只,只留下最后两个生命力旺盛的小家伙相依为命。

要不是辛姨一个星期过来一次,顺便给它们换了水,喂了guī粮,恐怕现在一只都剩不下来。

看着它们吃了东西,他轻捏了一下隐隐作痛的眉心,到底是放心不下,给随安然发了个短信。

随安然去年在他的酒店实习,表现良好。加上闻歌的关系,明面上温少远并不会对她特殊对待或者多加关照,但私底下两个人因为闻歌已经能说上一些话了。

没过多久,随安然便回复了短信:“她在我这里,一切安好。明天陪她去报名,请放心。”

温少远盯着短信看了良久,这才抬手挥开。

……

去学校报完名回来,下午并没有什么安排。随安然送她回家,又帮着一起做了一次大扫除,忙了整整一个下午。

徐丽青基本上是定居在n市了,她的先生工作比较忙,假期也很少,导致这个刚买不久的新房子一直空置着。闻歌住进来后,这整个公寓便只有她一个人。

随安然开学还早,两个人在附近一家酸菜鱼馆吃过晚饭。gān脆留在闻歌的家里睡了一晚,她明天上学,随安然也正好起chuáng上班。

到酒店,正好遇上温少远。连日的奔波后,他依然jīng神奕奕,丝毫看不出一丝疲惫。两个人在电梯前打了一个照面,彼此一个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等他进了邻间的电梯,随安然这才随着上班的人群一起拥进刚到达的电梯。想起闻歌昨晚说起的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想着这个自负英明,业界口碑极好,待人却冷清不平易近人的男人在她手里吃得那个瘪便忍不住想笑。

日子不温不火地过着。

闻歌依然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周末不是宅在家里睡觉,便约上同学去书店走一趟,一起买复习资料。

原本已成习惯的“周末一起吃饭”,在一开始温少远的缺席中又成了一件过往。

闻歌起初还会准备两人份的晚餐,连着几个星期没见着他人影,日复一日地倒掉另一份,连带着那心似乎也被丢掉了一般,凉凉的。

吃过饭,天色还早就会揣上一包狗粮,一包猫粮,去附近的居民楼区,流氓猫狗最集中的地方喂点吃的,权当散步。但天色一晚,她是怎么都不出门的。

高二结束得悄无声息,而温少远也再未递过来半句关心,倒是辛姨又开始往她这里跑得勤了些。

高二的暑假结束的很早,闻歌在n市待了二十多天,提前回来跟着辅导班的老师学了大半个月。

那个补课机构,是闻歌的班主任推荐的。听说口碑不错,徐丽青跟辅导班的老板又有些jiāoqíng,便jiāo由老师全封闭管理……管吃管住,其余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巩固知识提高水平。

白君奕依然在学画画,正好在同一条街上。偶尔下课后,白君奕还能和闻歌碰个头。

闻歌在这里没有认识的朋友,白君奕的存在就像是沙漠上的甘霖,原本僵持并越走越远的相处模式意外地因为这个原因开始融洽起来。

不在学校,耳根清净了不少。没人会和她说起年级里最新的流言蜚语,不是哪个老师怎么了就是哪个问题学生又gān了什么……

不过和白君奕在一起,倒是没少听他说起有关白薇和温少远的事qíng。

比如:不久前,白薇休息,约了温少远一起去听话剧。

温少远并不喜欢看话剧,有这种闲暇,他会更希望能多看一些报刊杂志。

又比如:前几天,温少远和白薇去茶馆品茶。

这个倒算是投其所好了。温少远喜欢喝茶,尤其是那种刚入喉时清苦,却能回味无穷的茶水。

很多很多次他们出去约会的讯息……白君奕似乎是故意想告诉她,不止说话的逻辑清晰,就连时间都记得分毫不差,能够jīng准到具体的时间。

闻歌起初还偷偷地躲起来难过了一些时候,但听到后来已经有些麻木了,或者说……是无所谓了。

如果对方是白薇,闻歌虽然有危机感,但还不会特别紧张。

她对温少远的感qíng已经深入脊髓,但远没有脱离单恋,能用自己的方式和他在一起的程度。她不贸然,也不想再惊扰。

但过年时,在海岛上,他把她拉近那个空间狭小又空无一人的工作室时,她说的那句话……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没有后续了吗?

不,只是来日方长。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高三还未正式开学就已经让闻歌嗅到了一丝硝烟弥漫的味道,更遑论开学后,成山的书本,做不完的试题,永远要被占用的下课时间。

闻歌终于体会到了紧张的感觉,那是多少次心理模拟都无法企及的紧迫感。所有人都在努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如果一个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而她,输不起。

a大是闻歌的目标,也是理想。她要想在a市扎下根来,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她开始变得格外忙碌,忙碌到没有一点时间去考虑怎么缓和她和温少远接近冰冻的关系。学校,家里,补课班三点一线的匆忙生活,和沉重的心理负担,正在一点点地压垮她。

相比较之下,白君奕的处境就轻松了许多。好几次闻歌从走廊上经过时,都能看见他奔跑在cao场上的身影。

年轻的身体,挥洒着热汗,青chūn又蓬勃。

闻歌羡慕了一阵,但想着自己一砖一瓦堆积到现在,再没多余偷懒的心思。她不是一夕而就,而是几年的积累,这才把基础垒结实了,一旦松懈便是千里之失。哪能现在放松?

好不容易熬了一个月,国庆放假五天。

国庆节那天闻歌哪也没去,在家狠狠地睡了一觉,醒来约了随安然一起去吃饭。自从她高三开学后,她就鲜少有时间再约她出来。经常都是她有空,周末的时候过来帮着收拾下房子,再给她做几顿饭。

几次之后,随安然不免问她:“为什么不去找你小叔?高三这么特殊的时期,你一个人绝对不行。”

闻歌正盘膝坐在沙发上,叉着一个小笼包子往嘴里送,手里还捧着一碗桶装的方便面。

含着东西,她吐字不清晰,说得也是断断续续:“不是跟你说了,我小叔跟我冷战,不理我了?”

随安然摇摇头,想了想,到底没把温少远一直和她保持联系的事qíng告诉她。

因为她对闻歌的这段感qíng,从未看好。

正吃得好好的,闻歌咀嚼的速度又慢下来,摸了摸脸侧,一脸的奇怪:“我最近吃东西的时候老牙疼。”

“是不是长智齿了?”随安然凑近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就要往里看,见她叼着小笼包子不松口,轻拍了她一下,也没管她。

等隔天起来,闻歌看见镜子里肿着半边脸的自己差点没哭。再加上一直蠢蠢yù动的疼痛感开始细细密密地冒尖,影响到她正常的进食,她这才不得不重视起来。

在辅导班上完课,便自己骑着自行车去附近的医院挂科看诊。

口腔科的病人有些多,闻歌排了一会的队这才轮到。医生检查后,先给她消毒,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约了她明早十天来拔牙,便让她去窗口领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