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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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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在岸边喊,“小燃,你上来,别把衣服给弄脏了!”

“没事儿,我会小心点的。”

高燃看见了乌黑的鱼背,在泥水里游走,他伸手一抓,将一条手掌大小的鲫鱼扔到岸上,“妈,接着——”

刘秀回家拿了鱼篓子跟一个抄网,她没下去,就在岸边拿抄网捞捞鱼,顺便捡走靠岸的虾子。

在乡下,每年一到夏天,最期待的就是抽水捞鱼,这是大人改善伙食的机会,也是小孩子的乐趣。

大多数人都有一手摸鱼的本事。

不一会儿,高燃就摸到了十来条,都是鲫鱼,他换了个地儿,打算摸两条乌鱼回去烧汤喝。

赵村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小燃,你过来,这边有个乌鱼窝。”

高燃一听就立马走过去,泥水四处飞溅,他的衣服上面沾到了很多,脸上跟头发上也有,不觉得脏。

玩泥巴长大的。

别说身上弄到了,吃都吃过。

赵村长说的不假,的确有个乌鱼窝,不过乌鱼很滑溜,细细长长的,很不好抓。

高燃维持着弯腰的动作找目标,他瞅准机会用两根手指一捏,抓了个条小的,只有半根筷子长。

赵村长没空手抓,他拿了个渔网,一推一捞,次次都有鱼虾。

“我篓子有几条大的,你待会儿拿两条给你妈回去。”

高燃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不用了。”

赵村长抖抖渔网,把里面的糙跟虫子抖掉,“跟我还做什么弯,吃鱼聪明,乌鱼汤又补,县里可买不到这种野生的。”

高燃没再拒绝,“那谢谢村长了。

脚底滑溜溜的,他把脚拿开,手伸进泥水里,往淤泥里摸,逮着了那条泥鳅。

赵村长叮嘱了句,“有石头子比较尖,你当心点。”

“嗯嗯。”

高燃一抬头,见他妈在沿着塘边抓虾子,抓的还挺起劲,不知道在跟边上的妇人聊着什么,脸上挂着点笑意。

他心里的大石头就落了下来。

有几个小孩在玩耍,不光在水里撒尿,还撒野,泥巴渐的到处都是,自家的大人叫他们别玩,不抓鱼就上去。

没哪个听,都很皮。

有一大块泥巴砸在了赵村长背后的褂子上,他gān脆把褂子脱了丢给老伴儿拿着,直接光着膀子捞鱼。

高燃去岸上看篓子里的鱼,乐的眼睛眯成一条fèng,“妈,我们这次回来赶上好时候了,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刘秀看看脏兮兮的儿子,“你这衣服还能洗的出来?”

高燃说,“回去我自己洗。”

刘秀一脸震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高燃舔舔嘴皮子,碰到了一点儿泥水,“妈,螺丝要么?我想吃螺丝ròu,好久没吃了。”

刘秀说带不走,又改口,“弄一点吧,晚上炒一顿,你奶奶不能吃辣,只能跟韭菜炒。”

“跟哪个炒都行。”

高燃嘴馋了,他问道,“那我拿什么装?”

刘秀去跟赵村长的老伴要了个盆。

高燃端着盆下水捡螺丝,不知不觉捡了半盆。

到了晌午,塘里的人陆陆虚虚上岸,个个满载而归。

赵村长说到做到,把两条大乌鱼拿给高燃,“回去要是还活着就养起来,这个好养活。”

“知道了。”

高燃不经意间转头,看到赵村长原本只有几处泥的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那黑点慢慢的扩大,最后变成一块斑。

作者有话要说:褂子就是上衣的意思,梦子是指野糙莓,乡下有很多。

第23章 看到我了吗

封北在跟郑局的女儿郑佳慧吃饭, 郑局跟他妻子也在。

好奇心是与生俱来的,跟职业年龄xing别无关, 谁都有, 餐厅里的人会忍不住侧目打量,发现年长的相敬如宾,年少的男才女貌。

从眉眼看, 淑女打扮的女孩子是中年夫妇的女儿,相貌俊毅的男人是他们挑中的女婿,两个年轻人还没有jiāo往。

这一点从他们并不亲密的举动上可以看得出来。

而且是女追男。

因为女孩子一直在偷看男人,对方却视若无睹,明显的没动心, 更没动qíng。

郑局的意思是两个年轻人单独吃饭,那样才好培养感qíng, 但封北不同意, 他只好退一步,一家三口全上了。

人郑局已经退了一步,面子给了,封北不好再把局面闹僵。

郑佳慧心思细腻, 知道封北对她没意思,却还是不想放弃, 她心想, 不是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吗?

就一层纱而已,多接触几次肯定能让封北对她上心。

封北没想过自己的将来, 他是过一天是一天的思想,明天充满了未知数,尤其是他这个行业,谈不起将来。

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找个心爱的姑娘结婚。

光棍一条,无牵无挂,做好了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要是真找个姑娘,那就是害人。

手机一响,封北浑身绷紧的肌ròu就放松下来,他打过招呼出去接电话,很快回来说,“郑局,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郑局放下筷子问道,“什么事?”

封北的面色凝重,“石河村的案子可能另有隐qíng。”

郑局颔首,“去吧。”

郑母蹙了下细弯的眉毛,“今天是慧慧生日,你怎么让他走了?一顿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郑局一脸正色,理所应当道,“案子要紧,饭少吃两口多吃两口不会有什么影响。

郑母叹口气,嫁给刑警,必须要去习惯一个人生活,还要给予无限的包容和体谅,什么苦累都自己受,她这一路走的很心酸,也非常压抑,尤其是刚开始的那几年。

郑母活了半辈子,有多次动过放弃的念头,也后悔过,她并不想女儿走自己的老路子,可就是不听劝。

“慧慧,你也看到了,一个电话说走就走,以后这种qíng况会很常见,真想好了吗?”

郑佳惠害羞的点头。

郑母看一眼老伴,将一声叹息咽进了肚子里。

同一时间,高燃瘫坐在竹林里面,背靠着根竹子,沾满泥巴的两条腿随意伸着,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艳阳高照,他遍体生寒。

想不通,人怎么就那么能装呢……

大姨是,表哥是,村长也是。

杀了人,犯了法,却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那样的心态说好听点,就是牛掰,不好听的,就是扭曲。

杀人了啊,不害怕吗?

高燃垂眼看着被水泡的发皱发白的手指,脑子里就像是刚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一片láng藉,想收拾都无从下手。

起初以为黑斑只在额头,后来发现是身上任何位置。

再后来得知斑不全是黑的,也会有颜色比较浅,怎么死盯着都看不出来形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