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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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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花崇指了指不远处的物管室,“先去看看监控。”

这几日,“茶馆老板的继女不见了”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咏春小区。当物管的最怕摊上这样的事,一见警察来办案,几个在岗的保安立即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王湘美走丢时不是自己值班云云。

花崇懒得和他们扯,直接调了监控记录。

出乎他与柳至秦的意料,小区西门的一个摄像头拍到了王湘美,但她是一个人走出小区,周围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物。

画面里的王湘美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蓝色运动服,脚上是一双不太精致的凉拖鞋,背上背着掉色的白雪公主书包,手里拿着一袋薯片。

“她换了衣服。”柳至秦突然说:“遇害的时候,她穿的是一条红白色的连衣裙,脚上还有在小姑娘群体中流行的‘堆堆袜’,穿这种袜子时,不可能穿着凉拖鞋。”

花崇立即让人去查西门外的公共监控,转身问仇罕:“我的同事给你们看过尸检之前的照片,王湘美被换了衣服的事,你们刚才怎么不说?”

“我,我……”仇罕急得直皱眉,“我真的没有注意到。湘美被人害了,佳妹伤心得险些晕过去,我哪里注意得到她换没换衣服啊!”

这并非说不过去,但花崇仍然觉得蹊跷,立即从手机里调出照片,递到仇罕面前,“那你现在仔细看看,这件连衣裙是王湘美的衣服吗?”

仇罕本能地别开眼,似乎害怕再次看到尸体照,但手机就在眼前,他是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几秒后,他斜着眼痛苦万分地瞄了几下,小声说:“你,你们还是去问问佳妹吧,这条裙子不是我给她买的,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其他的衣服。”

继父不应与继女过于亲密,这没错,但仇罕的反应实在是与王佳妹形容的相差甚远。

花崇叹了口气,打电话让留在市局的同事把王佳妹送来协助调查。

半小时后,相关人员聚集在仇罕家所在的小区外。

这个小区叫丰收小区,与咏春小区隔得不远,步行只需要十几分钟。里面的楼房都建好十来年了,看上去半新不旧。

王佳妹一看防空洞里的现场照,就哭得肝肠寸断,一个劲地说:“这不是湘美的衣服,湘美没有这样的衣服!”

经过几个小时,仇罕对王佳妹已经不像半夜在问询室里那样关怀备至了。花崇注意到他烦躁地与王佳妹拉开了几步距离,眼中甚至浮出些许厌烦。

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对一些男人来说,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招人厌恶的物种——甭管她长得有多漂亮。

一进入家门,王佳妹就直奔王湘美的房间。花崇担心她在里面乱翻一气,连忙跟了进去。

王佳妹一边哭一边拿出王湘美生前常穿的衣服,喃喃低语道:“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女儿啊,换衣服是什么意思啊?”

花崇拿起几件摆在床上的衣服,摸了摸布料,回头与柳至秦对视了一眼。

很明显,这些衣服材质低端,做工拙劣,有的已经被洗到褪色。

如果还是崭新的,那么布料上一定少不了劣质布料的刺鼻气味。

“这些衣服都是你在批发市场上给王湘美买的?”柳至秦问。

王佳妹点头,“我不做童装生意,湘美的衣服我一直在认识的店主那儿拿货。”

“没什么裙子?”花崇将衣服放回去,瞥见仇罕正在向卧室里张望。

“裙子最贵。”王佳妹说:“即便是熟人,也打不了折。”

“所以这些衣服都是打过折的?”

王佳妹没觉得哪里不对,“嗯,小孩子也不用穿太好。湘美没有跟我要过裙子,她应该不太喜欢穿裙子。”

花崇没有反驳,视线在屋里一扫,看到贴在墙上的一张蜡笔画。

那画一看就是王湘美画的,女人是王佳妹,女孩是她自己。

画里的她,穿着红色的公主裙,头上带着闪闪发亮的皇冠发箍。

谁说王湘美不喜欢裙子?

9岁的小姑娘,哪个不想拥有一条公主裙?

这时,曲值打来电话,说在灿华服装批发市场近期的监控里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

“这案子古怪的地方不少。”离开丰收小区时已是中午,花崇坐在车里吃柳至秦买回来的锅盔,“强取器官的案子我以前接触过,凶手绝不会是一个人,他们得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团伙。但王湘美这案子查到现在,我老觉得是一个人做的。就比如抛尸那里,只要有两个人,他们就可以合力将王湘美抛得更远。那个防空洞很深很黑,如果尽可能地抛远,哪怕有人走进洞里,都不一定会发现尸体。没有理由多人作案,却让一个人冒险处理尸体吧?再有,作案的人越多,留下线索的可能性就越高,但王湘美周围几乎没有线索。如果非要揪出一个可疑的人,那就只有仇罕,但仇罕和器官交易有什么关系?他把自己的继女卖给取器官的人?”

“不至于。”柳至秦摇头,“他很懦弱,从某种程度上讲,称得上虚伪。他装作对王湘美很好,其实内心对王湘美漠不关心;他对王佳妹的喜爱也是装的,王佳妹看得很透,知道他看中自己,一是以为她年轻漂亮,二是因为她能给他生孩子。不过王佳妹图的也不是他的人,他们算是扯平,凑合着过日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