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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21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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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遇安说:“他会做得更绝,起码不会让周杉留有证据,或者直接处理掉周杉。”

明恕说:“对。贺炀给周杉说的那句话,再加上他前后做的事,让我想到一个很形象的比喻——顽劣的小孩子被新玩具吸引了注意力,从而抛弃已经玩腻的旧玩具。”

“假如真有‘第三方’。”萧遇安眼神变深,“那么这个‘第三方’将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对手。他,也有可能是他们,手段高超到能够将贺炀这类人拉入陷阱。”

明恕紧皱着眉,“这几个案子摆在面前,每当我觉得理清了其中的内在联系,又有什么地方被割断。”

“因为有一个重要问题一直在困扰你。”萧遇安说:“你想不出,‘第三方’是以什么方式接近、影响他们。”

明恕在椅子上歪着身子,正好将头靠在萧遇安右肋。

萧遇安拨了下明恕的头发,“我们不是没有收获。现在一方面是要找到贺炀,另一方面,得顺着周杉这根‘藤’,查清所有被贺炀夺去性命的人,他们身上也许有重要线索。”

周杉给梁棹看的视频仅是冰山一角,他保存着六个虐杀视频,按时间排序,湖影杀害盛芷的视频是最后一个。

所有视频都被复制了一份,送到特别行动队做技术鉴定。

据周杉供述,贺炀表面上儒雅温柔,但性格有极其阴暗的一面,这和其成长环境不无关系。

贺炀名义上是贺国州的小儿子,但自幼独居,从来没有与贺国州一同生活过。贺家老宅很多年以前就有下人背地里说,贺炀的亲生父亲其实不是贺国州。

贺家的孩子无论男女,到了一定年龄之后,都会被送出国,在国外完成学业,然后回国进入家族企业锻炼,有实力的往上升,进入管理层,没实力的占一份闲职,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总归不会少。

贺炀却有些特殊,他还没有念完中学,就被贺国州送到国外,毕业后也没有立即回国,而是协助兄长处理峰途集团在海外的事务。

这看起来光鲜,其实不然。

峰途的海外事务发展得一般,至少在未来十年内,海外业务不会成为峰途的主要方向。那位兄长便是被贺国州“放逐”的,贺炀去给兄长打下手,更是“放逐”中的“放逐”。

贺炀年少时就残忍,他会将周杉养在身边,是因为看中了周杉一身的仇恨和扭曲。

当年,周杉还是个小孩,在城市里流浪,和狗抢食物,时常被年纪大的流浪汉毒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贺炀发现了只剩一口气的周杉,问:“你想不想杀死那些欺负你的人?”

周杉咬牙点头。

贺炀将周杉捡了回去,给周杉治病,让周杉锻炼身体。

当周杉彻底恢复之后,贺炀带着他回到当初乞讨的地方,“你还记得谁打你打得最厉害吗?”

周杉心中全是恨,“记得!”

“想办法把他杀了。”贺炀像交待一件平淡无奇的事,“越残忍越好。你不用担心别的事,我保证,你不会被抓。”

那年秋天,禄川市死了两个流浪汉。但他们的死亡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就像每天都要丢弃的垃圾一般被人遗忘。

在那之后,贺炀残忍的本性似乎收敛了,没有再让周杉去杀人。在外人眼里,他变得越来越优秀,年纪虽然还小,但在同辈中已经是非常出色的一人。

迷上虐杀这种游戏,是在E国就职期间。

较之国内,E国的混乱程度令人很难想象。它的乱并非是战乱,相反,它经济发达,社会高度发展。

一切在其他国家不被允许的事在这里公然,或是半公然进行。富人们在这里的黑市,只要给钱,就能看到残酷的决斗——就像过去的“角斗士”。

“打黑拳”在很多国家都存在,屡禁不止,打伤打残是常有的事,有时甚至会发生死亡事故。但在E国,擂台变成了海边、森林、孤村等一个个模拟场景,参与的人要么被杀死,要么杀死别人,没有第三种选择,并且屠杀手段越血腥,奖金就越高。

这反社会反人类的游戏吸引了许多富豪,他们为屠杀一掷千金,并给自己的行为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商场弱肉强食,观看这种活动,有助于培养他们杀伐果断的能力。

贺炀是忠实的观众,但这种“被动观看”渐渐难以满足他。

他要自己策划一场虐杀。

视频全部拍摄于E国,这里不管是警察还是地方官员,都很容易用钱买通。六个视频中的前两个,主角都是外国人。

他们中,有靠奖学金生活的贫穷学生,有失业的中年人,有无钱给父亲治病的女人,还有伤残的退役军人。

无一例外,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

在贺炀眼中,他们不是人,只是虫子。

在周杉的记忆里,他们为了活下来而互相残杀的情景极大地取悦了贺炀。而周杉自己,也感到无比痛快。

原来将别人的生死揉捏在手中是如此愉快的一件事!

难怪古时候的贵族沉迷于“角斗士”!

贺炀并未像那没用的兄长一般耗在E国。在国外积极开拓的同时,贺炀也逐渐在国内展开活动。

贺国州始终没有让贺炀回国的意思,但贺召川却力排众议,以贺炀能力出众,峰途新能源需要新血液为由,将贺炀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