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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吉他取来,而班里一些准备看笑话的女生,也顿时鸦雀无声了,就连一向沉重冷静的孔老师也非常惊讶的盯着许徐,本来许徐是准备弹唱那首童年的,可是被李燕等人抢先了一步,,所以需要重新选曲,想了很久,突然想起了前世最喜欢的一首经典曲目,于是抱着吉他做下,开始拨动几下琴弦,试着找找音调,试了几次后,果然找到了前世的感觉,于是悠扬怀旧的韵律轻快的响了起来,而许徐也随着音乐开口轻轻的唱:“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

WhentheyplayedI’dsingalong……Everysha-la-la-la,everywo-wostillshines.Everyshing-a-ling-a-ling,thattheyrestartingtosing,sofine……”

一曲旧日重现,许徐感觉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大学时代,当时她不止一次的弹唱过这首曲子,一幕幕瞬间在眼前闪现,有机会重新体会自己的学生生涯,许徐才明白,做学生才是最轻松快乐的,门口站着从旁边教室出来的韩校长,和几位轮流参与的老师,英语魏老师轻轻的道:“听了许徐这首英文歌,我终于知道,她的程度的确不低”

韩校长欣慰的笑了,许徐一曲成名,在市一小几乎成了明星一般的人物,郭伟甚至很感慨的说,许徐简直就像是从武侠小说里出来的人物,天赋异禀,别人几年几十年都练不成的艰难武功,她只需短短的几天就练到了顶级,听了他的比喻,许徐和曾越泽,同时摇头,说他看武侠小说看太多了。

轻松的元旦过后,就是紧张的期末考试了,毫无悬念,许徐依然以满分的成绩位列榜首,曾越泽和郭伟一如既往的紧随其后,有时候,许徐甚至想,如果自己不重生的qíng况下,即使认真学习了,恐怕也赶不上这两位,他们是货真价实的优等生,而且是智商奇高的那种,拿到满意的成绩后,寒假也到了,在一片“万里长城永不倒”的歌声里,许徐迎来了书法大赛的现场初赛。

入围初赛的人不算很多,许徐参加的少年组不过只有八十人,初赛过后要淘汰一半,选在寒假的一个周一进行初赛,地点依然是市少年宫,单独辟出了两个大教室作为赛场,分成少年组和青年组进行,许徐显然是少年组年龄最小的一个,刚刚六岁,主持初赛的是市少年宫书法班的老师,而夏老师作为领导也在此坐镇,无法形容在现场,夏老师看到许徐时的惊讶表qíng。

书法大赛的初赛比较简单,偌大的教室里,许多桌子拼成的一个长长的条案,比赛的选手都站在两侧,请了市书法协会的几个比较年轻的书法家现场评定,没有硬xing规定,可以随意写自己擅长的,许徐想起了爸爸最近临摹的一首毛主席诗词,遂抬手写了,很简单却极励志的一首小诗:“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写完了左右端详了几眼,就准备jiāo上去,转头却发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看着她写的字,眼中是不容错辨的惊讶,许徐知道他是书法协会的书法家,刚才介绍过了,好像是姓胡,因为爸爸的原因,许徐只认识梁爷爷,别人真的不太清楚,许徐一鞠躬道:“胡老师”

胡老师从案上拿起她写的字,目光打量她片刻问道:“你今年几岁”

许徐道:

“六岁”

胡老师眸光一闪,不禁笑着点点头,伸手摸摸她的头道:“孺子可教”

说完冲她眨眨眼。许徐出了教室,致远站在外面等待,看见她出来笑道:“刚才我看见了姥爷的弟子胡叔叔正和你说话,他和你说什么吗”

许徐一愣道:

“你说里面那个胡老师是梁爷爷的弟子”

“对啊!说起来你应该叫他师兄的”

许徐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胡老师已经坐在了评论席上,拿着许徐刚才写的字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许徐摇摇头,真是熟人仿佛无处不在啊。许徐毫无悬念的进入了复赛,而她的那副字也被梁爷爷的众多弟子们竞相传阅,所以几乎所有书法协会的人都知道,这次大赛少年组那个最小的女孩,就是梁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不过不要质疑有什么潜规则在,实在以许徐的智商和苦练,水准上比其他选手却是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其实许徐也明白自己这次比赛,十有八九会进三甲,毕竟自己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正文乡村的新年味道

“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炖ròu;二十七,宰公jī;二十八,把面儿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宵;大年初一扭一扭”

过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中国人最重视的传统节日,虽然物质远不及后来丰富,也没有后来的众多娱乐节目,可是这个时期的过年,却比后来有气氛的多,大年三十的团圆饭,是家家户户的重头戏,从腊月二十三就开始准备了,而孩子一向是最喜欢过年的,不用上学,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而且好吃的也多了起来。

许徐一家腊月二十八登上了回老家的火车,能坐上chūn运的火车,完全是gān妈托人弄到的票,火车上人满为患不,过他们还算不错,至少有座位,许多人都是站着的,更多的人是买不到票的,火车比汽车快的多,两个小时就到了县城的火车站,三口站在火车站外等着,地上是一大堆的年货,妈妈望了望四周道:“他三叔别是没收到信吧”

爸爸道:

“不可能,进国回来的比咱们早,即使信没收到,他人总到了”

正说着,就见熙攘的接站人群中挤进两个人,小叔许徐当然很熟,可是另一个却依稀有些印象,比许徐记忆里年轻了许多,三叔,善良敦厚的三叔,豁达乐观,头脑很聪明,爸爸说过,如果不是家里实在穷的话,三叔读书应该比小叔还要好一些,许徐想起了,前世小时候,回老家过暑假的日子。

漫天繁星的夜晚,许徐和几个孩子围坐在院子里,听三叔讲故事,三叔的故事来源多是一些聊斋或是三言两拍里的,当时许徐不知道,后来长大了,看了书才发现的,可见三叔平常也是喜欢看书的,三叔很幽默,善于把沉重的事qíng轻松化,他这种生活态度,后来,许徐觉得可以称作是一种智慧了。

爸爸大声的招呼两声,小叔显然率先发现了他们,其实他们一家,在这个简陋的站台是异常显眼的,爸爸一身警服,而妈妈的穿着,在gān妈和王阿姨双重的熏陶下,也渐渐的向时代的前端靠拢了,无论打扮还是气质,都和一年前的农村妇女截然不同,而许徐的变化更是天差地别,本来就很清秀白净的小脸,如今平添了一份高雅和艺术气息,加上浑身上下最时髦的衣服,许徐比挂历上的童星更闪亮。

三叔跟在小叔后面走了过来,脸上的惊讶丝毫不加掩饰,望着三个人,一时间竟然愣在当场,许徐走了两步,拉住他的大手摇了摇道:“三叔”

三叔实在无法表示自己心里的震撼,不过一年的时间,大嫂和小皮猴怎么就变成了电影挂历上的人物了,本来小弟回来眉开眼笑的和他们说,大哥一家在城里混的如何如何,他们还不信,亲眼看见真的很令人惊讶,不过低头看了眼许徐,虽然已经是个完全的小淑女,不过眼中闪过的一丝调皮,还依稀能看见过去的影子,三叔摸摸她的头笑道:“真的不一样了,小皮猴都成了时髦丫头了”

抬头温暖的一笑道:

“大哥大嫂,路上辛苦了,咱们回家吧”

说着和小叔把地上的行李提了起来,一家人出了火车站,虽然是个城镇,可是却很贫瘠,大概火车站,能算的上是这里最体面的建筑物了,四周空旷的很,一阵冷风chuī来,许徐不禁缩了缩脖子,路边停着的是一辆牛车,三叔和小叔七手八脚的把东西搬上了车,爸爸扶着妈妈上车做好,车上铺了两层厚厚的棉被,所以坐在上面也不算难过,妈妈抱着许徐,爸爸和三叔坐在前面的车辕处,小叔坐在许徐的对面,三叔回头冲许徐眨眨眼道:“小皮猴做好了,咱么回家了”

说着一扬鞭子,清脆的响声过后,牛车走了起来,车走的很慢,但是却很稳,虽然有些西北风,不过好在已经临近中午,阳光照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冷的并不刺骨,道路是huáng土地,两边是荒芜的田地,一望无垠,道路两旁是伸张着gān枯枝gān的杨树,树叶已经掉光了,显得光秃秃的难堪,村子距离城镇不远,不过坐着缓慢的牛车,依然走了一个小时,才望见村里的房子。

许徐记得奶奶家就住在村头的一个大坑后面,进了村子转过小道,就看见村头的院子外,满头白发的奶奶在翘首张望,旁边站着的是二叔二婶和三婶吧,看见牛车到了近前,众人才过来,提行李的提行李,问好的问好,一群孩子远远的看着许徐,有些害羞的不敢靠近,小叔嘿嘿一笑道:“你的小伙伴们都不认识你了,喂!二牛你过来,她就是以前天天和捣蛋的小皮猴,怎么不认识了”

被小叔叫到名字的男孩子,向前走了几步,穿着蓝布的棉袄棉裤棉鞋,很新显然是新做的,可是已经有了几处污渍,可见的确是个淘气的,年龄看上去和许徐差不多,脸上有几缕黑色的泥道,像是一只可爱的大花猫,许徐不禁扑哧笑了,男孩子大概是看到许徐笑了,所以胆子大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道:“你真是小皮猴吗,你从哪里来的”

许徐不禁有些感慨,所谓“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用在这里,是不是很贴切呢,不过儿时的玩伴,许徐大多不记得了,虽然那些快乐还留在记忆深处,如今自己虽然身体是个六岁的孩子,可是心态已经足够成熟了,所以对和过去的玩伴一起淘气,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不过村子里的年味,比城市的要更重一些。

寒暄过后,许徐一家三口就参与进了,准备过年的大军里,二十八把面发,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妈妈作为大嫂子,就带领着几个妯娌去外屋和面,准备蒸馒头,农村比之城市更加没有娱乐,于是许徐只能看着爷爷写对联,村子里会写大字人很少,所以一到过年,村子里的人都会买来红纸,送到爷爷家,麻烦他写对联和福字,而爷爷往往是来者不拒的,有时要写几天才成。

爷爷平常练得是小篆,像是画画一样,速度很慢,所以这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爸爸也找了一只笔和爷爷一起写,写了很久,旁边的红纸依然堆积如山,不仅因为字写的慢,而且要每家每户都不同,不然家家都一样,像什么话,小叔进屋来看了一眼许徐道:“你怎么在一边闲着,大哥说你的字写得很快,赶紧帮忙,到了家里你想藏着掖着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