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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3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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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米高的拱形穹顶上,两条健壮的身影扭打厮杀在一起。凶犯后背撞向巨大的铜质吊灯,玻璃破碎溅落,泄出一阵可怖的声响……

凶手从几层楼高的地方坠落,被裴逸一手抓住了再撕,双方都是殊死相搏。

那人的黑袍子先掉下来,正好被章绍池在底下接个正着。

章总仰脖儿看半天了,正愁没机会揍人,自己飞不上去啊。他正好掀开黑袍子,把坠落的凶犯兜在里面。

男人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条绳索,制作套索的某些手段可熟练了,一绕、一抽、再一勒,“啪”得就将这家伙的脖子牢牢扣住。

聂妍从远处跑过来,飞身一脚踹向被勒住的凶手,踹飞出去十几米……

……

圣马可的广场上,灰白色的鸽子扇动翅膀,骤然惊飞,群起掠过天空。乌云终于散开了。

整座教堂像一座荡涤着回声的大瓮。两头一堵,关门打狗,凶犯也很难逃出去。

凶犯被一拥而上的警员压在地上,尤其被人死死按住双手,都怕这家伙再给谁来一针管。

年轻人含恨地抬起头,就是在寻觅裴逸身影,唯独计较的就是裴组长。双方四目相对。

后肩膀背的枪伤再次迸裂出血,带伤作战寡不敌众一定是不服气的,年轻人顽拧地瞪着裴逸。

“伏法归案吧,你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裴逸整理自己袖口,缓步上前。

凶犯低声撕咬出来:“你杀死了我哥哥……我的哥哥,我也想杀死你。”

裴逸望着那张阴鸷又顽固的脸,微微摇头:“他犯了罪,他应当受到惩罚。”

那人咬牙切齿在地上挣扎,双手已经铐上。

裴逸声音很轻但坚定:“有无辜的性命凋零在你哥哥手里,他的罪行足够上庭判死。”

“但他没有被判死呢!”冷鹄的弟弟突然爆发,眼球上蜿蜒的血线射出血痕,“他还没被判刑,你凭什么动用私刑?”

裴逸不开口,这种废话式的质问,有什么意义?

“是你直接判了他死刑。”冷鹄的弟弟说,“你怀有私心公报私仇,就不想让他活着,你自己最清楚是为什么。”

裴逸唇边动了一下:“我没公报私仇……他就特别该死。”

“看着我这张脸,仔细看我,裴组长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你以为自己很耐看吗?”裴逸反诘。

冷鹄的弟弟双目细长,眼珠黢黑,可惜原本英俊的相貌掺入某些破碎的杂质:“我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你对我这张脸,还有印象么?……裴组长,你敢说你没印象?”

原本快要告捷的案子,凶犯都被摁在地板上摩擦了,这时节外生枝。

而且,这小子一连串问话,是突然改为一口流利国语质问裴组长,就是说给他两人听。

周围一群罗马特工一句都没听懂,一头雾水。

章绍池蹙眉很久,眉心像被一把锁头“吧嗒”扣紧,但尽力地掩饰疑惑。

有很多事情他无从了解,完全不知发生过什么。他在裴组长那五年水深火热的战斗生涯期间,就是一个缺失的空白的影像。

他只存在于小裴先生每晚午夜梦回时,寂寞的抖动和喘息声里。但是,当裴组长披星戴月,踏遍荆棘,在危机四伏的暗夜里追逐一缕稀薄的晨光,为每一次艰难的胜利浴血战斗的时刻,他很遗憾没能陪在对方身边。

所以他不了解,到底有什么老子不知道的过节?

你很眼熟。

我有印象。

裴逸嘴唇动了一下,没说话,眼里被什么东西深深刺痛。

但以他的性格,他做事的决断力,不会被几句质问就击倒就畏缩了。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也没有那么多迟疑或后悔。

他没有对付过一个无辜的好人。假若不是恶贯满盈的通缉犯,都轮不到咱们裴组长亲自出马。既然让他出来解决的,就是最危险最难对付的凶犯……

“他又没伤你,没弄死你,你还是无情无义杀死了他。哼,你才是小娼妇你不要脸……”凶徒不乖乖束手就擒还想要逼逼,口不择言地骂街了,终于有人不想再听下去。

裴逸的眼也骤然红了,被戳到心里拔不出的那根刺,很难无动于衷。

章绍池却没等裴逸发飙回骂,顺手从黑袍子上“撕拉”扯下一大长条。

他大步上前,把黑布团吧团吧直接塞了那小子的嘴,堵嘴堵个严严实实!

“呜……呃……”

披头散发的年轻人,被一大团黑布堵住言语,眼神依然顽固不化。

“骂我的人,你骂够了吗?”章绍池捏着这小子下巴,“再多废话一句老子拔掉你舌头,你不信试试?”

见过大世面又脑筋足够精明的章总,听那些闲言冷语也猜得到,关于“冷鹄”这名通缉犯,有一些隐情。

隐情是他私底下要拎着小野猫拷问的事情,但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辱骂他的爱人,况且此人就是袭击他们的凶犯……章总不止想堵这小子的嘴,最好再多抽几个耳光,他简直想揭这家伙的皮呢。

第51章 扪心自问┃我等着你。

嫌犯被牢牢锁在一具铁制床架上, 押解在教堂的地库, 等待装甲车过来押运人犯。

当初是伦敦特情司琢磨出来的,这个蠢不可教的“引蛇出洞”计策, 却当真引出了棺材板里的金钩杀手, 再顺藤摸瓜扒拉出了同伙, 戴鸟嘴面具装神弄鬼却暗藏杀机的凶手。复仇者的动机最终被扒了皮,露出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