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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19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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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兄已经猜到你会生气了。」妙光淡淡道,「他要我转告你,你猜的一点也没错,要你不必枉费心机赶回去向他面陈进言。他不会打消这个主意,因为他确实对西雷鸣王充满野心,鸣王这个人他一定要弄到手。为了离国的统一大业,王兄肯点头再娶,已经是他这个大王最后的让步,但娶哪一个女人,谁也没资格替他决定。」

转述完若言的的话后,妙光微微苦笑道:「你还不清楚王兄的个xing吗?他打定主意的事,别说你,即使我这个亲妹妹也不敢阻挠。不过大概也是这种一往无前的霸气,才会让你这样的人也甘心舍命追随吧。」

余làng自觉失态,收敛自己的不满,让嘴角慢慢噙上笑意,心底却蒙上一层yīn鸶。

离王若言确实是他心目中的英主,胸怀大志、胆略过人,不像那些虚伪的权贵们一样百般顾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果断和残忍,都是统一这乱世必须具备的条件。

但西雷鸣王,却已经再三影响了离王的决策。

如果不能改变这一现况,离国的统一大业将受到威胁。

和妙光深谈完毕,余làng召来鹊伏,为妙光安排专用的休息处,随后回到囚禁烈儿的房问。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余làng一点也不好受。

烈儿的态度至今尚未软化,大出余làng意料,而妙光带来的消息,又进一步证实了大王对鸣王的痴迷到了令人忧虑的地步。

密探一波一波地派出去,却还无法查探到西雷王容恬的确切下落。东凡那边,容恬新任命的丞相烈中流却已经在修建新的兵器工厂,同时大举征兵。

所以,余làng表面上虽然从容依然,但进门时的心qíng,其实比出门时bào戾了许多。

看见烈儿坐在房里,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连头也不回的不合作姿态,如火上浇油般,一股黑色的恶意顿时涌上余làng心头。

他举步走到烈儿身后,忽然仿佛回忆般地道:「我曾冒充杜风的身分,登上萧家大船,和鸣王见过一面。就在我登船之际,远远地看见萧家大船上有一个人离开,那个人的身形使我觉得非常熟悉。回来之后,我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我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烈儿见他一进门,就说了这么一段不明不白的回忆,也觉得奇怪,不禁回头看他一眼。

「原来这个熟悉的身影,就是永殷太子府里的一个红人,人人都称他做柳公子。」

烈儿陡然剧震,脸色转白。

「身为永殷太子府的人,却在深夜和西雷鸣王秘密碰面,想必是西雷在永殷埋伏的jian细吧?若被永殷太子知道,此人绝无生路。」余làng闭上双眼,轻轻道:「你不是想知道第二封信的内容吗?我告诉你,这第二封信,就是给永殷太子的,内容当然是褐穿了埋伏在他身边jian细的真面目。」

他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目,迎上烈儿愤怒又不敢置信的激动眼神,冷冷道:「信已经送出多时,现在即使我下令撒回,信使也不会理会。烈儿,我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可惜,你不屑一顾,白白害死你家大王苦心埋下的一颗棋子。」

烈儿大叫一声,跳起来两臂长伸,神态狰狞地要描住余làng脖子。

但他被囚多日,身体虚弱,一抓失手,反而被余làng一把抱住,狠狠压在chuáng上。

烈儿嘶叫,「余làng!你这个畜生!」

「我恨你!恨你!」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为小柳儿报仇!」

烈儿凄沧地惨叫。

俊俏的脸颊早失去血色,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把两腮沾得冰冷冰冷。

余làng紧紧抱住拚命挣扎的烈儿,吻了吻他冰冷的脸颊,亲昵而苦涩地道:「烈儿,你以为不再喜欢我,就不会被我伤到你的心了吗?你错了。只要我愿意,我就能让你哭泣。」

他封住烈儿颤抖的唇,狠狠痛吻下去,把烈儿的哭声和怒骂都封在深处,不许泄露出丝毫。

这一瞬间,余làng明白过来。

他如此痛恨烈儿口中吐出「永逸」这个名字,痛恨到发狂。

这种痛使他难以保持冷静,甚至不择手段地采取报复,用最能刺痛烈儿的方法,来惩罚变心的烈儿。

对于怀中这个当初爱笑的男孩,余làng既渴望留住他、爱他,却又忍不住恨他、伤害他,让他不敢再妄想离开他,不敢再靠入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余làng苦笑。

他这种人,确实是不酊提爱这个字的。

同安院,专门招待单林王子贺狄的jīng致独立小院。

掉入陷阱的危机感更为qiáng烈了-- !子岩真的这样认为。

他用剑手的敏锐dòng察着身边的变化,对于他来说,qiáng大的敌人并不可怕,经验告诉他,无法察知原因的不同寻常,才是最需要警惕的。

所谓的不同寻常,自然是指那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海盗头子贺狄。

连子岩都非常奇怪,为什么那个晚上,贺狄会忽然一声不响的走了出门。这邪恶的混蛋最喜欢落井下石,得寸进尺,仿佛不把他bī绝了不罢休,是个十足心狠手辣的角色。既然已经把那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拿了出来,又遇上子岩不肯求饶,以贺狄的个xing,怎么会轻易放过折rǔ他的大好机会?

贺狄把药丸放下,径直离开时,连子岩都摸不着头脑了。

落入魔窟甚久,子岩历经厌恶、僧恨、愤怒、绝望之后,又一次尝到了新滋味--极端的疑惑!

反常即妖,此人必有所图谋。

「好一点了吧?」贺狄的声音又钻入耳膜。

低沉的,仿佛在隐约收敛着什么,又带着明显的不自然。收到一阵沉默后。很快又试探地冒出一句:「子岩? 」

沉默。

终于,被似乎即将发毛的贺狄挑衅的拧住下巴往上挑起后,一直绷者脸的子岩才冷冷回了一句:「全好了。」

「脸色比死人还白,算什么全好?你中午吃得太少。」

「不劳费心。」

「喂饱自己的男人是最值得费心的事了。」

「贺狄殿下!请你… … 」子岩蓦然提高声调。

「好好,算了,本王子这次顺着你。」令人惊讶的是,贺狄居然好脾气的退让了。他松开手,像为了平息子岩怒气似的,让开了一点位置,不过片刻,又欺身上前。

子岩打算侧身避过,但迷药解开后,身体虽然恢复了活动能力,却还未能如从前般灵活,只慢了一线,贺狄qiáng壮的臂膀就已经环住了他的腰,让他赵起之后不得不满怀耻rǔ地靠在那男人怀里。

「放开。」

「反正你全身无力,靠一下也不错啊。本王子的胸膛是天下美女最向往的地方,谁不巴望在上面靠上几天几夜?现在都便宜你了。」

子岩惩了一肚子气。

体力在巅峰时也最多和贺狄打成平手,子岩清楚现在的自己无论是体力上还是心力上,都不是贺狄的对手。对于贺狄的行事,子岩自问也有几分认识,这种时候最好的应对莫过于不予应对。

察觉贺狄又开始肆无忌惮的开始说那些无耻的令人脸红的胡话,子岩不再理会自己被谁搂着,眼观鼻,鼻观心,闭上双目,不再做声。

往常,这种反应都会引发贺狄的又一轮戏弄。

他是那种天生无法忍受被忽视的人,霸道得不可理喻,每次发觉子岩试图不理睬他,都会不断寻找更激烈的方法bī得子岩不得不和他继续纠缠。

可这一次,贺狄却识趣得过分。

「烦人!」发现子岩又摆出抗拒的姿态后,贺狄用极不耐烦的口气低骂一声,却放开了子岩的腰。

子岩再次奇怪起来,甚至睁开了眼睛。

事qíng很诡异。

自从那晚之后,这样诡异的事就层出不穷。如果不是子岩太清楚贺狄的可恶,他甚至会以为这家伙…… 良心发现了。

「可以了吧?」放开子岩后,贺狄让步似的挪开一点点距离,和他并肩盘坐在软绵绵的大地垫上。

子岩扭过头,警惕地瞪视着贺狄。

他并不想和贺狄打jiāo道,在他心底,贺狄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牙中的毒液比能立即致人于死的毒还要可怕,那是一种能使人麻痹,无法挣扎,又慢慢糜烂的毒。「你到底又想玩什么花样?」子岩盯着贺狄。

「玩花样?呵,子岩,如果本王子要对你玩花样,你的小命早就危险了。」贺狄歪在高高隆起的软枕上,打量子岩。黑亮的瞳子比黑宝石还璀璨,贺狄觉得那真是不可思议的漂亮,他暗中摩掌了一下指尖,想象伸手抚摸细嫩眼睑的触感,一边道:「本王子只是想对你好一点,表示一下善意罢了。」

「贺狄王子殿下,请你以职位称呼我,子岩专使或者子岩将军,都可以。」

「叫子岩亲密一点。」

「我和你根本不该亲密。」

「是吗?」

「是。」

仿佛被子岩这个硬梆梆的回答给惹到了,本来歪靠着的贺狄猛然坐起来,在子岩反抗之前就按住了他。

为了进一步制止子岩的挣扎,他索xing把身子压在子岩身上,直到子岩胸口发闷,难受地皱眉,贺狄才收住力气,将子岩双手拉高,固定在头顶上方。

居高临下的对视。

子岩仰起头,冷笑,「单林人表达善意的方式,真和我们西雷迥然不同。」

「你这混蛋… … 」贺狄锐利的目光切到他脸上,忽然压低声音狠狠道,「再不识趣,惹翻本王子,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单林海盗。」

威胁过后,他猛地松开对子岩的压制,居然退开转身,「砰」的一声,再度一言不发的逃跑似的恶狠狠闯出房门。

这是又一次疑是退让的举动,又一次让子岩觉得愕然。他和海盗打jiāo道的经验不浅,贺狄这样的海盗大头目,怎么可能会有善心?

子岩望着只剩他一人的房问,一点也不觉得安心。

想起来真令人恐惧,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悄悄地破坏了他澄净的剑心。在落入贺狄掌握之前,子岩并不知道世上有人能使出多种方法震撼他冷静的意志。

而现在,只要听见贺狄的声音,或者被他触碰,被搂着,还有…… 反正只要碰见贺狄,子岩就qíng不自禁冒冷汗,不得不注意贺狄的一举一动。

装出来的不在意,或不加理会,全是骗人的。

被那下流的家伙抱着做那种事qíng,怎么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一点也不在意?

「空流!」「王子?」做人下属,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刚刚办完了诸多事qíng,尚未来得及享用迟来的午餐,房门又忽然被王子殿下不打招呼的踢开了。

看着贺狄的脸色,空流不用问也知道,一定又和那个男人有关。

唉。

他在心底烦恼的叹了一声,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向贺狄行礼,「王子有事吩咐属下?」

「没事。」贺狄拧着眉。他常常是嘴角带着邪气的笑的,总是漫不经心的微笑着,这种愁眉苦脸的表qíng,从前是贺狄最不屑的表qíng,男人天高地阔的闯dàng,想要的东西就去抢,有什么好愁的?